每次苏妃想要为她做点什么,一朵都很热情接受,即便不愿意也堆满灿烂笑容全数接纳。一朵在打着长远的主意,苏妃这般重视她的肚子,待时间久了苏妃与她腹中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也不用担心将来苏妃因着她的关系对孩子不利。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尤其女人有着天生的母性,即便不曾为人母,对一个亲自照顾而降世的孩子,亦会有类似生母的亲情。
就好比养的小猫小狗,不是亲生也如亲生。
一朵在苏妃和瑾瑜的喂养下,变得愈胖了,尤其肚子圆滚硕大,活像已足月的待产妇。苏妃已经开始安排稳婆了,整个妖界但凡接生手艺好的都被她招入玄水明宫,还画了画像给一朵过目,一朵也看不出名堂就说都好都好。苏妃脸色一沉,对一朵的随意表示很不满。
“你看哪个不顺眼就划掉,免得你生产时看她心情不好,影响生产。”
“呃……还有这种事。”
“当然!我若见谁不顺眼,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
贵族的脾气就是古怪难以融洽啊!
“好,我仔细看看。”一朵应和着,故意仔细瞧瞧,鸡蛋挑骨头地去掉两个,苏妃过了一眼觉得不妥。
“这两个体形富态看着有福气,接生的孩子也多,不如把这个骨瘦如柴的去掉看着晦气。还有这个脸上有麻子看着反胃。还有这个有点驼背也不好。”
最后变成苏妃亲自将稳婆仔细挑选一遍,之后想起一朵才是当事人,还是比较尊重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何?”
“公主真是太细心了,我觉得甚好。”
苏妃比较圆满地扬了扬眼角,稳婆的事就定下来了。
两个女子晚上见面,也没什么好聊的,更没什么好消遣的,苏妃也觉得跟一个仇人大眼瞪小眼比较尴尬,见一朵还没着手准备小孩子的衣服,就亲自为孩子缝补肚兜被子小衣服之类。
“手下人那么多,交给他们准备就好了。”一朵说。
苏妃凤眸悠然一凛,用一种看后妈的表情看一朵,“自己亲手做的衣服针脚绵密没有线头,孩子穿着也舒服,底下人再精心也不如亲自缝制的贴心。真不晓得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呃……说的好。”
其实一朵想说,有权威压着底下人谁敢不精心又贴心,除非他们不怕掉脑袋。
一朵努力又努力缝了一个小肚兜,扎了十指针眼还缝的歪歪扭扭。倒不是她不会女红,在前世漫长的岁月里还是会一些刺绣的,也有一手的好手艺。只是眼下一朵顶着一个圆大的肚子,坐都坐不住根本拿不稳针线。
苏妃只好将活一人独揽,免得一朵一不小心扎到肚子伤了孩子。就这样,两个绝色女子一个歪在榻上,一个伏在桌上,一个啃着苹果,一个穿针引线。
跳跃的烛火,氤氲的昏黄光线柔和了苏妃上扬的凌厉凤眸。她的唇角微微带着一丝女子柔和的浅笑,好像缝补的是她孩子的衣衫。身为高贵的天界龙族公主,亲自做针线活,扎了手指也只在口中允一下。在苏妃与无殇漫长的夫妻关系中,苏妃一定不止一次幻想将来怀孕的种种画面和安排,只是无福梦想成真,便将那一份赤热用在了一朵身上。
若现在坐在苏妃身边看着她细心缝补小衣服的人是无殇,看着苏妃卸下高傲尊贵公主的华丽,展现女子柔情温婉的一面,会不会为这样的女子动心?一朵为无殇错过这样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子而感到悲哀。如若当年,无殇先爱上的人不是自己,其后不是花水上仙,一直都是娇纵蛮横的龙族小公主,所有的一切也都不会生了。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爱恨嗔痴,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她又将在何处?
一朵啃着啃着苹果便啃不动了。望着穿针细细缝的苏妃,有一种复杂到难以诉说的心情。很想挣脱这种压抑的相安无事,可又不忍心毁掉一个女子感情的最后一丝寄托。
她们的关系那么微妙,恍如飞舞在烛火旁的小蚊虫,随时都有可能触碰火焰身毁命亡。可还是绕着烛火跳跃,不畏灼焰。火与蚊虫的牵系是光明,她和苏妃的牵系是腹中孩子。苏妃以飞蛾扑火的心爱着无殇,跨越千年万载亦不动摇,即便转换了身份和时空,此情坚若磐石亘古不变。而今又为着深爱之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忙碌操劳,若换成是她根本做不到苏妃这样付出。
由此可见,苏妃确实比她伟大许多。
一朵又有些想不通了,苏妃那么爱无殇,也从她脸上不止一次看到生无可恋的绝望,以苏妃的执着和果决性子为何没抹脖子为无殇殉情?几千年前在一朵家门前,若不是一朵拦着,苏妃就要跟着无殇一并魂飞魄散了。难道几千年后,苏妃变得怕死了?情爱真是一个很矛盾的东西,不管爱得如何死去活来,也不会跟你同生共死赴黄泉,保不准在将来的某一天花开二度赴婚堂将旧人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不要觉得离开谁就活不了,毕竟都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在一朵感觉到挂在脖子上的半片通心玉几次出灼热的光芒时,从没有一次去用灵力体会过通心玉传过来的讯息。
当一朵反应过来,通心玉又冰凉一片了。或许真的是孕中多思出现幻觉了,无殇死了通心玉怎么可能还会再热。
最近愈喜欢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出现幻觉也在情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