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睡了吗?”骆向东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如实道:“还没有。”
骆向东说:“别想那些过去的事儿,也别想没必要记住的人,好好睡一啊……”
他话才说到一半,女人的尖叫声响起。这叫声是公寓门外和手机里面同步传来的,我一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听得从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女人颤巍巍的声音:“吓死我了,我没想到这儿还有人……”
我拿着手机往门口走,透过猫眼一看,果然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拿着手机的骆向东,而女的是我隔壁邻居,我见过她一次。
打开|房门,我看着骆向东问:“你怎么还没走?”
骆向东拿着手机没有马上接话。吓得仍旧捂着胸口的女人看着我说:“原来是你朋友啊,刚才吓死我了,我一出电梯声控灯没亮,没想到这边还有人。”
我只得赔笑:“不好意思啊。”
女人一边翻找钥匙一边说:“没事儿,你快让他进屋吧,这外面多冷啊。”
我没说叫骆向东进来,是骆向东自己迈步向我走来,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骆向东闪身进门,随即又把房门带上。
我俩堵在并不宽敞的门廊处,我抬眼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骆向东微垂着视线回视我,薄唇开启,出声道:“不想走。”
“……”
什么叫不想走?我没出声问他,他也不接话。就这样站了一会儿之后,骆向东主动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住这儿。”
我说:“又不是第一次分手被甩,我有承受能力,你不用怕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骆向东说:“你困了就睡你的,我在客厅看电视。”
都说女人爱撒谎,其实男的才真是说一套做一套。说是在我家看电视,鬼才相信。
我一抬眼看向骆向东,态度坚决的道:“骆向东,我是说过从前的事都算了,但如果你觉得我随时都能重新接受你,那你就错了。”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本以为骆向东会为自己辩解两句,没成想他只是看着我,平静的回道:“我没指望你能马上原谅我,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一个人。”
我说:“我习惯了。”
说罢,不给骆向东再说什么的机会,我径自打开门锁,将房门推开一半。
门外确实挺冷,最起码跟地暖十足的室内没法比。我穿着一件薄薄的棉布睡衣,只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骆向东比我想象的要听话,只见他转头跨过门槛,然后扶着门框对我说:“明天见。”
我没回他,拉过门把手,关了房门还故意上了几道防盗锁。骆向东就站在门外,‘咔咔’的上锁声他不可能没听见。
生怕自己会心疼,会心软。我赶紧掉头回到主卧,关了灯躺在床上。
手机就放在枕边,心底深处不是没想过骆向东会不会再打电话给我。室内一片漆黑,如果是往常,我一定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很孤单。但有了之前骆向东守在门外的事,我真的莫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人陪着我一起,即便我们不在同一屋檐下,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骆向东会不会这一次也没走?
心底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再也挥之不去。嘴上说跟他保持距离,心底也告诉自己不能心软轻易原谅他。但是大半夜都躺下还下床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我想除了我之外,也没人会这么没出息了。
我安慰自己,我不是心疼骆向东,我只是……纳闷,好奇他到底还在不在。
没开灯,我拿着手机照亮来到门边,从猫眼往外一看,因为没人出声,所以声控灯没亮,一片漆黑。
我正想黑着灯我也不确定骆向东到底在不在的时候,只见一片漆黑之中,有一个暗红色的亮点,忽明忽暗。
我眨了几下眼睛,定睛一瞧,红色亮点所在的高度,正是我的身高。而那红点一会儿在上一会儿在下……我很快便反应过来,那是烟。
是有人站在黑暗中抽烟。
除了骆向东之外,我不作他想。只是骆向东已经在门外站了大半个小时,他也没给我打一通电话暗示我,如果我不出来看,他岂不是白站了?
心底还有点替骆向东担心,我跟他一门之隔,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从猫眼往外看,我看的吃力,尤其当他一根烟抽完之后,我总在想他会不会走。
可没过多久,红点又会继续亮起。骆向东拿着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打火机的光亮会一瞬间让我看清他的大半张面孔。他就靠在我公寓对面的墙上,火光熄灭之际,他的目光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