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贯新不做声,纪贯宁故意道:“那就算了,外面跟下火了似的,我还怕出门晒黑了呢。”
说着,她扭头便要走。
身后无一例外传来纪贯新的声音,他闷声道:“你要去就去,别提我。”
纪贯宁抱着双臂转过身,倚在门框处‘天真’的问:“为什么不提你?我还打算告诉她,你现在脑震荡在医院里面命悬一线了,这样她能不过来看你?”
纪贯新头没动,只是眼皮一撩,望着纪贯宁。
纪贯宁笑了笑,赶忙道:“我去了,等我回来给你一手报道。”
她拎着包出了门,偌大的套房之中,就只剩下纪贯新一个人。虽说他这伤没什么大碍,可高低也是个脑震荡啊,可怜他受伤都没人陪着,心塞。
纪贯宁不是开车去的,是坐高铁去的,这样里外正好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可她去了夜大却并未能如愿的见到路瑶,据说路瑶跟湛白他们走了。起初她还以为是打人事件闹得太大,要去有关部门协商处理,可后来听人说,路瑶是带着行李出来的,校方也说她请了假。
纪贯宁赶紧给纪贯新打了电话,把学校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纪贯新一听路瑶拿着行李,还跟学校请了假,立马就慌了,都顾不上面子,急忙问:“她去哪儿了?”
纪贯宁找了处阴凉的地方一待,出声回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刚去教务处问了,那边说她请了长假,要到毕业的时候才回来。”
这一睁眼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接一,简直击的他溃不成军。她受伤了,又跟学校请了长假,这是要去哪儿?
纪贯宁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面焦躁的气息,她本想跟他开几句玩笑,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可一想纪贯新现在的心情,她也就正色道:“你先别着急,她又不是一个人走的,身边不是还有朋友呢嘛。再说了,她能走到哪儿去?你想找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纪贯新真的怕路瑶走了,去到一个他找不到她的地方。
他这边才刚消气,打算重新梳理一下,她这边就已经要拔腿走人了,这样的结果,是他完全预想不到的。
他在气头上六亲不认,那她可以等到他气消了再来解释嘛。什么都不说,想走算什么?
前一刻纪贯新还坚定着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可是听到路瑶请假要走的这一秒,他心底的怒火和怨恨忽然就全都散了,心心念念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他想见她一面,当面问清楚,到底她跟简程励是怎么回事儿。
路瑶之所以会流那么多的血,咬到舌头倒是其次,关键是男人这一肘,让她的牙把下唇内壁擦破了一大块儿的皮肉,她所有的痛觉神经都集中在舌头上,自己都不知道流血了。
校医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整个下唇包括小半张侧脸都跟着肿起来,唇角被撞得尤为严重,都青紫了。
这样子饶是谁看了,都会心疼。
路瑶自己倒是没往心里去,只担心徐应嘉跟湛白怎么样了。打架的事情惊动了附近警方,警方带着湛白和记者去做笔录,徐应嘉以路瑶伤重之由,先把她带回市中了。
事情生没多久,徐应嘉就接到了简程励打来的电话,因为路瑶的手机关机。
路瑶不方便讲话,徐应嘉直接跟简程励说:“瑶瑶还好。”
简程励问:“她人呢?我跟她说话。”
徐应嘉对简程励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故意淡淡的回道:“她嘴里面上药了,现在说不了话,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我告诉她。”
简程励询问了一下路瑶的情况,然后对徐应嘉说:“麻烦你先照顾她一下了,我现在也不方便过去接她,你们那边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徐应嘉本想说不用,路瑶都要走了,可话到嘴边,她只是随意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路瑶一直在床边坐着,徐应嘉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角处肿的更为厉害,不由得眉头一蹙,凑过去说:“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怎么越来越肿了?”
路瑶嘴里含着云南白药的粉末,仰着头,含糊着说:“正常现象,没事儿。”
徐应嘉满眼心疼,不由得低声咒骂:“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临走之前还出事儿!”
路瑶道:“我没什么,你打个电话问问湛白,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
徐应嘉赶紧打给湛白,湛白很快就接了,说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这就回市中。
徐母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走进来,她手里端着个果盘,看着路瑶,满眼心疼的说:“好好地一张脸,那些记者也真是缺德,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拍拍拍……”
徐应嘉也骂,徐母也跟着骂,听徐应嘉说,路瑶要回冬城,徐母更是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瑶瑶,你是个好孩子,嘉嘉平时回来,总跟我说你的好,我也知道你家里面是什么情况。哎……只能说这世道不公平,难为你还这么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