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讨好的笑容在她这样疏离的语气里冻结,想说什么,却又沮丧地吞了回去。
童一念终于明白,陆向北那种疏离的气质遗传自谁了,分明就和覃婉如出一辙,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笑却足以让人望而怯步。
因为覃婉的到来,陆家全家总动员,陪陆老来医院专程见她,可最后陆老却悻悻而归。也因为覃婉的到来,陆向北得以回家休息。
让童一念吃惊的是,覃婉那样精致的一个人,居然在照顾孩子和产妇这方面十分理手。
覃婉猜晓她心意,笑道,“没想到?当年我一个人去法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过,给人当家教教钢琴,给人当钟点工,我还考有护理证,照顾老人孩子和婴儿……”
难怪陆向北说,她算得上一个杰出的女人……
童一念不禁对她又生了几分向往,“覃阿姨,您真伟大。”
经过斟酌以后,她还是叫他覃阿姨,同时对她的故事十分好奇,尤其是和陆老的情史。女人嘛,八卦是天性……
“不是伟大,念念,是生活所逼。”她抿唇而笑,笑容里凝聚了人生的参悟,“念念你也可以的,虽然我也希望我儿子能和你在一起,但我更希望你能活得精彩。女人,一定是先有自己,才有家,才有爱情,才有一切。所以,我们女人得为自己活着,这样的女人才美丽,才会永远有魅力,才会让爱自己的男人觉得原来他所爱的人是本永远看不透的书,永远挖掘不尽的宝藏。”
“那……对陆伯伯来说,覃阿姨就是一本永远看不懂的书,也永远想看下去?”她不禁调皮地眨了眨眼。
覃婉却嗔了她一眼,拒绝回答,“小丫头!我说你的事呢,干嘛把话题扯我身上来?好了,不说了,来告诉我,哪个是嘟嘟,哪个是瞳瞳?”
这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瞳瞳的背心和她以及陆向北一样长了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覃婉得知以后大吃一惊,“你也有一颗痣,这真是缘分天注定了!”
童一念一笑,把话题重新转移到儿子身上,“还有,您看,老是嘟着嘴的那个一定是嘟嘟!”
“还真是呢!”覃婉疼爱地在嘟嘟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这下可就不得了,嘟嘟竟然被亲醒了,而且马上大哭起来,要命的是,这一对宝贝儿从来都是一起哭的,嘟嘟一哭,瞳瞳立马也醒了过来,亮开了嗓子嚎。
覃婉哄得了这个,哄了不了那个,一时乱了套,不得已无奈地笑道,“这俩宝贝,以后一定是歌唱家,这嗓门也够亮了!”
童一念便把瞳瞳接过来,用自己不多的母乳先喂着,让覃婉能腾出一只手来冲牛奶。
可奇怪的是,嘟嘟怎么也不肯喝牛奶,只是憋红了小脸哇哇大哭,他一哭,瞳瞳也不好好吃了,仰着小脖子跟着哭。
无奈之下,覃婉只好轮换着抱着孩子哄,抱在手里又摇又唱歌的,却不怎么凑效。
恰逢这个时候,回家去了的陆向北打电话来,一接通便听见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怎么了?又哭了?”陆向北问。
“是啊!怎么也哄不好!”童一念有点烦躁地说。
“我马上过来!”陆向北还是爱这俩小子的,一听宝贝儿子哭得无法收场,哪里还能在家里睡得着?
“算了,不用了吧?”童一念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
从陆家到医院,怎么说也要半个小时,在他到来之前,覃婉试着再给嘟嘟喂牛奶,可嘟嘟偏偏只砸吧了下嘴,就不肯喝了,小鼻子小脸贴着覃婉的衣服,然后继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