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年底诸多繁杂,人浮于事,无暇从纷扰琐事中脱身,所以更新略受些影响,请读友见谅。很快就会调整好。
小说已进入到往重头戏的过渡,后续将往长安、大同,甚至于漠北转移,引出本小说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鸦儿李克用。)
对于刘驰驰自嘲式的回答,陆山儿意外地没有做出丝毫反应,反倒是思索着沉默了一会。
在光线的阴影下,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只听到她轻声地说了一句:
“多谢。”
这女孩的反应比一般人要冷静,甚至于是淡漠。
“不谢。”
刘驰驰脸上还带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眼神细腻地已从她的脸上一瞥而过。
“我们现在身处哪里?”陆山儿抬头四下打量着。
“不清楚,大约是暗河下游的某个洞穴吧。”
刘驰驰嘴上答道,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有出口吗?”陆山儿又问道。
“那里。”刘驰驰用眼光示意了一下,距离头顶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个不大的洞口,晨光正是由那儿照进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确是个无人涉足过的洞穴,虽然在山表处开有出口,不过却距离地面非常高,四周全是湿滑的熔岩,想要攀爬到洞口处真比登天还难。
“这洞顶如此之高,我们怎么才能脱身?”
陆山儿顺着他的眼光抬头朝洞顶处望去,面有忧色。说话间无意露出一截瓷白色的脖颈来,细腻得像是块透满光泽的籽玉。刘驰驰这才注意到,经历过昨晚,暗河中的水早已洗净了她的面容,此时这张细腻而显精致的脸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你当真是跟杨大哥一样,同在神策军营里当兵?”他情不自禁疑惑道。
虽然古有花家女儿替父从军的事,但这种女人混在男人堆里的事毕竟是少之又少,他个人是极不相信的,要知道一个女孩家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吃住拉撒,长期以往还要不被觉察,这显然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嗯,那是当然。只不过以往我都在京邑戍守部队待着,这次是刚被调来不久而已。”陆山儿对他的问题略有些敏感,稍有不悦地解释道。
“你若不信,见面可以问杨大哥。”怕他不信,她又补充了一句。
他连忙笑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随嘴一问而已。”
说这话时,他心里就似有个火星隐隐跳闪了一下。
沉默片刻,陆山儿问道:
“杨大哥他们呢,不会还在那个石洞里吧?”
“没有。”刘驰驰摇了摇头,“情况危急,我叮嘱他们先走不要等我们,先去找到地宫再说。”
“哦?”陆山儿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安,“那这么说,我们也得赶紧赶过去。”
刘驰驰看了看四下黑漆漆的山洞,苦笑道:
“你看我们现在能去哪里?”
听他这么一说,陆山儿一脸绝望地坐在地上,她鲜少有的一副恳求的语气。
“刘大哥,你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法子再回去?”
“再回去?你是说再回到地宫里?”刘驰驰一脸的纳闷,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就此逃出去吗?”
陆山儿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料到刘驰驰会这么问她,可她随即反问道:
“杨大哥他们还在地宫里面呢,难道你真这么忍心将他们丢下,一走了之吗?”
刘驰驰当然不会撇下他们不管,不过令他没有料到的是,这女孩竟然也是这个想法。不是说事到临头,大多数人会选择先保全自己逃命再说吗?难道这十四五岁的女孩竟也懂得深明大义、义薄云天之举?抑或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想法只在须臾间一闪而过,片刻他便又转作一副苦脸道:
“我们俩被困在这里,自身能不能出去都还不敢保证,还谈什么救他们?”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沮丧不堪的样子。
陆山儿看到刘驰驰的样子,心里着急却又苦于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好站起身来独自围着石洞打探。
这是个长期以来受山水侵蚀而成的熔岩洞穴,除了高高在上的洞口和四壁密布堆叠垂挂着的钟乳石块以外,还有一条淙淙的河流从洞底静静淌过。
“这就是那条所谓的暗河吗?”陆山儿蹲在河岸边伸手探入水流中问道。
刘驰驰点点头,看她有何想法。
陆山儿凝视着暗河的水流有些呆,想不到昨日那会湍急汹涌的水流,现在竟是如此温训安静的模样,全然没有了昨晚的那副凶险。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问道:
“你说如果我们顺着这条暗河往回游,能不能游回到昨晚我们失足落水的那个山洞?”
刘驰驰没想到她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心里暗自佩服这女孩的胆识,但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她,只好挠了挠脑袋说道:
“虽说从道理上行得通,但真这么做还是有不小风险的。”
陆山儿直视着他,一副认真聆听的神情。
“你倒是说说看呢。”
刘驰驰站起身走到水边说道:
“你看这暗河深处一丝光线都没有,我们一旦游入进去,几乎是目不能视物的,更别说在水中找寻昨晚那个石洞了。万一找寻不到,我们又在这深水中迷路,那岂不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