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受够了分离后担惊害怕的苦。此情惟艰,只恐常相别离。
刘驰驰如何不晓得她女儿家的心思,戚戚中,心中犹是不忍。可如若带她去了,到时不安牵挂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无奈摇头道:
“泠竹,如何变得不听话呢?”
泠竹急抹着泪眼想要解释,被他一语塞住:
“你如若要我安好回来,就得答应我在殷府里好好待着,不能教我有半点分心。你若去了,万一有何三长两短,教我如何独活?”
此语罢,泠竹一头倒于他怀里长泣不已。
哭了半晌,泠竹起来不做声,只牵他手轻轻走至床榻一侧道:
“也罢,今夜我就依了你,任由得你撒欢胡闹。可有一样,你必得答应我?”
刘驰驰略是疑惑得看她。
“你需得答应我此次务必平安回来,我再见不得上次你那副晕倒之后的模样了。”泠竹微叹口气说道。
“嗯,我答应你。”他只管点头。
“另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事。”泠竹又接着说:
“就是此次事后再去长安时,务必一定得带我同行。”
刘驰驰一愣,稍是纳闷问道:
“是谁说我要回长安的?”
泠竹低头幽幽道:
“你如何能瞒得了,甜儿姐姐早告诉我了。”
刘驰驰一时语塞,愣了片刻只得点头,算是应允了她。
泠竹轻叹,目光犹自移到自己身上,
纤手轻轻移去自己肩头轻纱。等再褪落自己杏色抹胸时,便涩露出一对象牙般光泽的傲人胸膛来,似点朝露般,微微颤动中散着一种芬芳。
这种芬芳叫做迷醉。
刘驰驰顿时迷醉,无可救药地迷醉其中......
梨花雨,长夜无边;此情短,尽是离人眼泪。
这一夜,刘驰驰淋漓后酣睡无梦。
......
清晨,邑阙朝雨,洗却后的江南一片草木葱茏。
三人乔装成远行商贾的模样从殷府悄然出,马蹄声踢踏,犹有些前路未卜。
“驰驰,你估计此行怎样?”默余戴一斗笠,蒙眼骑于马上问道。
刘驰驰不置可否,只回头朝阿蛮问道:
“阿蛮,你觉着此行怎样?”
阿蛮头埋于帽间不语,半晌才闷出一声:
“阿蛮什么不懂,但有两位爷在,救少爷一事,阿蛮只顾拼了命就是。”
刘驰驰哈哈一笑:
“这次用不得拼命,只要智取。要不然以我三人之力,哪敌得过他百人大军!”
李默余点头喟叹道:
“如那黄巢也在扬州就好了,连他一起翦除掉。”
刘驰驰一笑,眼中闪过一光。
“或许呢,这也犹未可知啊!”
......
出金陵城,一路行至京口渡口,一道天堑横分两陆。
李默余极目茫茫,往远处澹澹水波处遥遥一指道:
“那里当就是瓜洲了,属扬州郡境内。”
阿蛮抬眼道:
“不错,那日我就是在此跟随他们上的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