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徐曼莉唯一顾忌的,还是唯一的女儿的感受。孩子徐晓霞正在外地读大学,都已经20岁了,很难接受一个近乎同龄的后爸。所以徐曼莉只是在事实上和江夜明保持着那种隐蔽的关系,而对外却从不提及此事。
反倒是江夜明已经几次问过她,是否考虑结婚的事情。他不在乎她是二婚,也不在乎十五岁的年龄差距,他说爱情是能够冲破一切障碍的,也是能够打碎一切世俗观念的。
他还列举了当今法国那个年轻小总统和大龄总统夫人的例子,说什么人家相差二十多岁还一样真正相爱,甚至敢于将爱情坦然公布于全世界……
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结婚,而徐曼莉也很清楚他的真正所图。她不是容易被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住的女人,对于人情淡薄看得非常深刻。她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什么沉鱼之貌、落雁之姿,一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大男孩看上自己,说到底还是因为腾信公司那价值过亿的实际资产。
女孩子可以为了钱而委身大腹便便的油腻大老板,小白脸自然也可以为了钱而拜伏在女老板的石榴裙下,人之常情。
若是换了一般虚荣的、或者沉溺于感官之欢的女人,说不定已经被这种超脱俗常的所谓爱情给打动。但作为一个离过婚、又在商场宦海之中摸爬滚打好多年的女人,她有那份自制的定力。
所以她从没有答应过江夜明,哪怕两人在床笫之前覆雨 翻云到最紧要的关头,她也不曾昏了头脑做出婚姻的约定。
犯不着啦,用钱卖来的爱情,成色不足。
而且心底深处,徐曼莉也有点瞧不起那些因为钱而出卖自己肉身和尊严的男人。她和江夜明的交往,她觉得只是纯粹的生理上的需要,而她为此也付出了足够高的薪资、奖金,甚至悄悄帮助江夜明购买了一套三居室。你出身体我出钱,大家各取所需你情我愿。
“莉姐,这两天来讨账的越来越多了,似乎有点恶心。”江夜明一边按摩一边说,“都是被义丰公司坑了货款或民工费的。这些家伙真是的,一点道理都不讲,就知道到咱们这里索要。他们的账,跟咱们有个毛的关系。”
“可以理解吧。其实他们肯定知道闹咱们也是没道理的,但他们没办法,义丰公司倒了,他们就只能抓住这个工地不放,否则他们找谁去?”
这个尚未完工的工地,就是那些施工队或材料商们唯一的抓手,就算没道理也得抓紧了。
“能撵走吗?”徐曼莉问。
江夜明摇头:“安保部一开始还能撵一撵,但是现在人太多了,就怕激出重大的冲突,所以安保部也不敢动手了。”
真是闹心。
“那招商工作开展得怎么样?”徐曼莉问,“原来那两个旧建材市场的大户,有多少确定入驻意向的?”
这一点也非常关键,但江夜明给出的答案依旧令人沮丧,而后有些恨意地说:“你说这些事是不是那个赵玄机在背后搞鬼啊,怎么事事都这么不顺?”
徐曼莉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带着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