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夷失笑道:“高峰,你捣什么鬼,莫不是疯了吧?”
高峰一脸的无奈,徐伯夷看看他,又看看其他胥吏的脸色,突地恍然大笑:“啊……哈哈哈哈……,本官明白了,哈哈哈,本官明白了,你们以为本官疯了是不是?哈哈哈……”
高峰摇摇头,向杨思故一摆头,两个人就冲上去,一左一右扣住了徐伯夷的手臂,准备先把他控制起来再说。徐伯夷却也不恼,他扬了扬手中那份公文,笑吟吟地道:“一群混蛋!拿去看!拿去看!”
一份京城礼部尚书亲笔所写的公文在众胥吏间传看起来,骚动越来越大,最终汇聚成一阵响彻屋瓦的欢呼:“大人无能,累得他们在其他各房胥吏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争?有什么好争的,嘿!在你们还纠结于寸土得失时,我们县丞大人早就放眼更辽阔的天下了,什么叶典史,什么花知县,在我们徐县丞的神威之下,将如摧枯拉朽一般,统统扫到阴沟里。
县丞签押房全体胥吏,集体"gaocha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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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叶小天坐在花厅里刚吃了两盏茶,一阵有气无力的雷声就响了起来。叶小天放下茶杯,走到廊下看了看天色,天空阴沉沉的,铅云密布,今晚恐怕又是一场大雨。
晚风一吹,异常凉爽,叶小天无所事事,转念一想,便往遥遥所居的院落走去。他在本地没有血缘亲人,就算在京城时也没有姐妹,现如今可是真把遥遥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子,在金陵这些时日一直没时间陪伴她,回来之后也是忙于和徐伯夷较量,如今有暇,不妨去陪陪她。
叶小天如今确实比较有空,花晴风在驿路上吃土,王主簿在家里“养病”,徐伯夷在县衙低调无比,再加上整日里都有大军过境,县内治安也变得好了许多,叶小天真的是无事可做。
叶小天转到遥遥所在的院落,两个小丫环正在廊下聊天,一见老爷进来,连忙起身福礼,还不等她们说话,叶小天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摆手叫她们闪开,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两个小丫环抿嘴儿一笑,会意地闪开了。叶小天摸到门边探头往里一瞧,见遥遥正坐在书桌前,手腕悬空,练着书法。
小丫头现在的西席师傅可不止一人,不仅有教她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的,还有教她抚琴绘画、下棋跳舞的,每日课程排的很满。遥遥晚饭后先练了一会琴,此时才又拈起笔来。
叶小天笑吟吟地走进去,招呼道:“遥遥!”
“小天哥哥!”
遥遥抬头一看,笑逐颜开,腰杆儿一挺,就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可刚刚做势,她又摆正了身姿,向叶小天吐吐舌头:“人家还有功课没有做完呢,哥哥先自己玩,等人家忙完再陪你。”
这口气……,明明是我来陪她,怎么倒成了她来陪我?不过,好笑之余,叶小天也觉得有些钦佩,小孩子没有不喜欢玩耍的,很多孩子被家长逼着骂着都不肯用心学习,可遥遥却很自律,她每天安排下来的东西,一定会认真完成,从来不用人督促,哪怕你见她太刻苦,想让她休息一下她都不肯。
叶小天逡巡到遥遥身边,探头看了看,遥遥真的在练字,每张纸正面反面都写满了蝇头小楷,看那模样,已经写了十多页了。遥遥学习起来很专注,叶小天走到身边,她都似没有察觉。
叶小天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往外走,好吧,小孩子认真学习是应该支持的,我还是找哚妮去“玩耍”吧,这个游戏,可是成年人乐此不疲的,嘿嘿!
叶小天走到遥遥所居的院落,刚刚绕到廊下,就听房中有人说话,桃四娘和叶小娘子都在,正与哚妮十分投入地讨论着叶府的改造建设。当初房舍建得飞快,奇迹般地堆起了一幢大宅,质量固然没有问题,可是一些细致处就没法太考究了。
现在有了时间,当然要进行一些调整和改造,以便达到尽善尽美的效果。女人对于改造自己的家园,有种异乎寻常的热忱,所以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热烈。
叶小天听着房中动静,便没进去打扰,男主外,女主内,他有公事在身时,他的女人从不来痴缠,同样的,他的女人全神贯注于家务时,他也不想去打扰,这是起码的尊重。
叶小天转身又往回走,侧厢门儿一开,一个丫环走出来,一见叶小天,惊讶地低呼一声就要行礼,叶小天微笑地摆摆手,道:“罢了,哚妮在忙,不要吵了她。”
叶小天回到自己住处,想了想:遥遥在忙着练字,哚妮在忙着改造小窝,我这大老爷该干点什么才好?得了,我也去读读书吧。虽然功名在手,可多读书总不是坏处嘛。
于是,叶小天让小厮给他重新沏了一壶茶送到书房,叶小天走到书房,拿个靠垫往椅背上一放,舒舒服服地坐下,顺手抽出一本书来:“未央生道:‘妇人家的身体肥有肥的妙处,瘦有瘦的妙处。但是肥不可胜衣,瘦不可露骨。只要肥瘦得宜就好了。’”
叶小天点点头,深以为然。这《肉蒲团》说的甚有道理,哚妮就是这等诱人的身子!此时,徐伯夷接到礼部消息的事已经被有心人侦知,分别迅速地送到了两个人的手上,而这两个人则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叶小天,不顾即将大雨倾盆,分别向他这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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