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

“嗯。”公孙零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萎靡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与我相认，为何又要将我送走。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娘亲了，如今又离开了蒲山，若是娘亲回来找我，岂不是又见不到了。伯玡哥哥，带我回蒲山吧，反正父亲也没打算把我留下。”

公孙零的话语间，似乎并未对眼前的人有何怀疑不信任。

楚伯玡心里倒有些愧疚了，本来是想打听，如今看来却像是欺骗了她，加上她口中所说的蒲山，自己从未听过，更别说去了，便故意岔开话题继续问道：“所以，是谁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为什么送走，他们没说是何原因？”

“没有，我不过两天前才到了涿鹿，与父亲见面也不过三次，每次都是拘谨少言，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似乎也没有多欢喜见到我。如果不是他拿着我亲手给娘亲做的红豆手链，我也不想认他。”公孙零口中不在意，语气里仍有些失落，继续道：“只是不想他们却如此着急，居然趁夜我熟睡时，直接将我送走。”

楚伯玡缓缓睁眼，见公孙零一边说着，手落胸前握着一粒坠子，材质似血珀，坠子有一指宽大小，血红透明呈圆柱润圆。冉然想起，先前在那个地方，曾见过在她的衣襟间，闪出的暖黄光晕怕就是这粒坠子了。

“你是说，你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楚伯玡内心苦笑，难道在那个世界的漫长时光里，对她而言，不过只是眯眼睡了一觉！

果然，公孙零点了点头，道：“然后醒来就看到了你，还有这个。”所指的就是她项佩戴的那个血珀吊坠。“你问的这些……难道你对我父亲也一无所知，那他为何还将我拖与你照顾？你当真认得我？还是你在……”公孙零话有保留，但满脸疑惑。

“我当然认得你。”楚伯玡脱口而出，这句话无半点掺假。只是没曾想过，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处境，和自己一样，孤苦无依了。他甚至有些怀疑是否真的回到人间，还是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总之，你以后跟着我就是了。”话一出口，楚伯玡又后悔起来，跟着自己？他现在都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处何处？公孙零忖度半刻，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应了一声：“嗯。”楚伯玡不免又是一番惊诧，之前冷颜少语的人，如今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定了。

“那你送我回蒲山吧。”

“你当真信我？”

“嗯？那你刚才是在骗我？”公孙零从床上跳了下来，瞪着楚伯玡说道：“虽说我不爱争执，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你若不送，也无所谓，我自己寻路回去就是了，你不必诓我。”

想起她在那个地方的变幻本事，楚伯玡退了一步，此刻她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那时候的气势，不知是否也还有那样的本事，或者更为厉害。

“我们可以……四处游玩一阵，再回去也不迟的。”楚伯玡赶紧打起圆场。公孙零一听，眼神一幕惊异，脸上神色飞扬，竟有些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