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琅在翠鸟的引路下,走了一两里路,才看到木悠然。
木悠然一脸的庆幸,待看到姜琳琅肩上的伤时,眼眸一紧,“你受伤了?”
“师姐!”姜琳琅劫后余生看到自己的师姐时,高兴得很,上前就要索抱。
木悠然嫌恶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额头处,“脏死了,别过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娴熟地给姜琳琅即刻处理了肩上是伤。
看到那快溃烂的伤口,语气森森,“你这伤再耽误下去,你这只手就直接废了!”声音里有着对姜琳琅的责备,更多的却是对那伤了她的人的愤怒。
姜琳琅听着木悠然这愤慨的声音,心里暖暖的,从小到大,只要她受点伤,师姐都会凶巴巴地教训她,但一边又忍不住替她包扎。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那……
容珏呢?
他受了那么多伤,是不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所以他才会……
“死丫头,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走?”替姜琳琅整理好衣裳,木悠然看了眼天色,然后拉着姜琳琅便要朝来时的方向离开。
见状,姜琳琅立即出声,“诶师姐等等——”
木悠然回头,拧着眉幽幽凝视姜琳琅,“多亏冰块儿引开容珏的人,我才能脱身出来救你。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但现在不宜久留,也不是说故事的时机。再不走,皇都的城门就关了。”
“还是——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走。”
忽然,语气微凝,木悠然松开姜琳琅的手腕,眼眸紧锁对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的脸。眼神洞察一切般地明澈。
被她这样的眼神望着,姜琳琅喉头微哽,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想走?
怎么会……
但这么简单的答案,却哽在喉间,如何都出不来。
“师姐,我不能走。有些事我不便现在告诉你,但是眼下,暗中有要杀我的人,还有和我姜家牵扯的人——我爹娘弟弟的死也许不是意外!”姜琳琅捂着肩膀包扎好的伤,眼里一片火光。
皇后给她下毒,顾明珠一再置她于死地,她又不是圣母,不讨回这些账,她如何甘心?
再说即便她只是穿到这具身体里的一抹孤魂,但她承载了姜琳琅的记忆。她就是姜琳琅,她不必代替谁活下去,却也必须承担必要的责任。
木悠然神色一震,眼眸微闪,似乎对姜琳琅这话里的巨大信息量感到震惊,但她还是坚持,“不行!你一个人如何能与皇族对抗?我知道你想查清自己父母的死因,你与我回去,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法子——”
“不。”姜琳琅冷静地往后退了一步,摇头,神色淡然平静,带着坚决坦然,“钟秀山是我的家,我不希望你们卷进凶险之中。我的仇,我的责任,我会自己承担。皇帝皇后不仁不义,我虽不能与之抗衡,却决计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说着,她转过身,“师姐,你与二师兄回去吧。不要再来临安。请师姐转告师父他老人家,待琳琅查明一切,定会回去向他请罪!”
“师妹!”木悠然见劝不住姜琳琅,不禁急了,与天子为敌,难道师妹她是想……谋反不成?!
“你与容珏为伍,与天家为敌,还有护国公府,你这是九死一生,以卵击石!”木悠然一把拉住姜琳琅的袖子,恳切地道。
姜琳琅抬眸望了眼皎洁的月,忽然想起容珏那满身的伤痕,面上划过一丝黯然和苦嘲,“师姐,我比任何人都惜命。我不会死。容珏救过我,我也答应过,会回报他。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现在都应该回去。”
师姐,你不懂,如果我走了,容珏不会放过我的。还有那暗处与父亲相识的神秘人,我身上的秘密……
姜琳琅明白,一旦她离开,钟秀山所有人都要亡命天涯,过朝不保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