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胥脸色骤变。先是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老板,接着目光有点迷茫地四处乱瞄,最后,却似乎接受了这一切,闭上眼,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你故意引我来此,是因为,你都知道了?”周胥说完这句话,又似乎无法相信一般,重复了一遍:“全部都……”
“我的确都知道了。”周胥脸色一黑,再不说话。赵老板从那些弓箭中,慢慢的抽出了一根,指尖轻触箭头,波澜不惊的说:“前几天,我替我徒儿夫妻卜卦时,算出了这么一桩事。青衣子的阵法果然了得,竟然连我也瞒了过去。可惜,卜卦时我算了至亲,这劫难么……”
赵老板走了神,肩头似乎是刺痛了他的手。他揉揉自己指尖,把弓箭,又放了回去。被弓箭围住的周胥,离得更近,当然也看到了赵老板的失神,神态,就自然了许多。
他双手用拢回了袖筒里,微微笑了起来,说:“赵混蛋啊,你如今才现他的存在。而这两千年,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你以为,你能阻拦的住他么?”
赵老板嘿嘿笑了笑,才说:“周胥,你这话就说错了。拦不了?我看未必。到底是流着我的血,我拦上一拦,难么?”
我了个去去去去!!!!我没听错吧?!好大一个惊天八卦啊!赵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流着他的血,是什么意思?!
我一脸兴奋地扭头看着水修,期待他给能我点什么讯息出来。水修可是赵老板的徒弟啊,他有儿女,水修应该会知道的吧!水修轻轻的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我:不知道。
屋里倒没有因为这个大八卦变得尴尬,更是没有静多少,赵老板敲了敲那些弓箭,故意不耐烦地说:“签协议啊,你到底在等什么?”
周胥同样以不耐烦的语气回道:“笔呢?你把我困着,怎么签?”
“放你出来,你偷袭我怎么办?”赵老板把那些弓箭,弹了一下又一下,叮——叮——的响着。乍一听,好像只是随便乱敲的声音,仔细听听,好像渐渐,有了音节,成了曲调。
“乱弹什么!”周胥突然怒了,手一挥,叮叮咚咚的砸着箭头,打乱了赵老板的调子。
赵老板不急不恼,说:“我弹个小调,你不想听,就不听好了,动什么怒,一把年纪了,脾气要收敛点好。”
前几分钟还兵戎相见的两个人,这会儿居然隔着一个弓箭做成的‘牢笼’,旧友似的聊开了。好像,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周胥说的,那么恶劣吧。
俩个老人家,又斗了一会儿嘴,赵老板终于撤了弓箭,而周胥,也气哼哼地签了合约,白了赵老板一眼,凭空消失了。
“你看这人,来去都不走门,实在是无礼啊。”赵老板笑着说完,打开保护我和水修的结界,把协议递给我,说:“去吧,邪盟的事儿,得处理了。”
有了这份,灵盟签署的‘不得滋事’的条约,又有赵老板在酒店里设下的阵法,我信心百倍。
跟水修和赵老板说了一声,拿着盟约,直接就敲开了绿水的屋门。现在差不多是下午四点钟,绿水一不用午睡,二不会打坐,平时都是待在楼下餐厅,喝下午茶的,现在闭门不出,明显就是躲我啊!
不过,我秦丢丢什么都要,就是遇事不要脸,她躲我,我不躲她就行了。绿水看着我手里的纸,修剪的一丝不乱的眉毛,挑高了不少,又紧蹙在一起,往后退了小半步,稍微有点抵触的说:“丢丢,我说了不能帮你。”
“赵老板来了。绿水,你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吧?”我眨眨眼,把我的计划、签订合约的事儿以及赵老板的帮助,都告诉了她。
当然,在我自己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暂时没有那么八卦,不会把赵老板的私事宣扬出来。
绿水听我说完,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出去半个身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体收回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我也不催她。
水修说的对,这事急不得,她有心帮我,就会帮,如果不想,那我也不能,让她拿着自己族人的命,帮我在省城立足吧?
“既然赵仙人都出手相助,我也就不托辞了。”她终于拿定主意,嗔怪的瞥我一眼,风情万种的说:“丢丢你啊,就是执拗,什么事都一定要做成。”
我不好意思笑着,拉着她的手撒娇,哼哼唧唧的说:“绿水,谢谢你了。你看我需要准备什么珍宝,去拜见分会的会长比较好?龙宫的灵药,还是珍宝?”
绿水白了我一样,掰开我拉着她手臂的手,假装嫌弃的摸摸胳膊,说:“你每天都见的人,还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