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我家贝贝,今年又几岁?“她答非所问地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我眉头一挑,看向水修:“五岁吧?”
贝贝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出头,言语和世界观,都十分稚嫩,充满小孩子独有的童真和意趣。可是,宫楠既然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蹊跷,所以我的回答并不肯定。
果然,宫楠用力地抹了把泪,一声冷笑,说:“贝贝今年已经十岁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枚炸弹,落在我们心中。我吃惊地瞪着她。她也不管我,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原来,在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贝贝有一天,突然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宫楠和鄂千寻寻医问药、烧香拜佛;科学、民俗,全部试了一遍,都不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女受罪而束手无措。
后来,贝贝的烧自己退下去了。只是,退烧之后,贝贝的身高,内脏育,包括智商,全部被停留在了五岁。为了照顾贝贝,不让她被人欺负,宫楠退出了演艺圈,专心在家里照顾她。
直到三个月前,鄂千寻刚刚去世的时候,宫楠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贝贝紧跟着在葬礼上晕倒。送到医院后被查出,脑中有肿瘤,而且是恶性的癌症。没有多久可活了。
说到贝贝的病情,宫楠再度失控地哭了起来。面临失去这个孩子的危机,柳经纪人也忍不住失控了。她抱住宫楠,脖颈相交,眼泪横流。
这两个前一分钟还在互撕的女人,此刻又因为孩子,重新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那个时候,白大师带着李牧先生,出现在了我们家门外。他说,他要和我做笔交易。
他有办法帮我救孩子。他们不但能割掉孩子脑袋里的肿瘤,还能让她的智力恢复正常。我本来并不相信他,脑部手术是那么精密的手术,何况,贝贝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脑神经都和肿瘤连接在一起。
可是他当着我的面,砍断了李牧的手臂,再用术法为他接上的时候,我心动了。”
就这样,宫楠答应,利用自己的身份,重出江湖,帮他们收集明星、科学家、官员、作家等各领域杰出人才的灵魂。
“那你知不知道,他用在你身上的那个术法,实际上是在消耗你的生命,会让你迅速衰老。“我难过地看着她。嘴里含着那句,”你要是死了,贝贝该怎么办呢“,怎么说不出口。
她点点头,一脸漠然,仿佛那是什么无所谓的事情:“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会替我们照顾她,小柳会帮忙打理孩子的基金。
只要她有了正常的智商,她的未来,即便没有……没有我,“说到这里,她的嗓子完全哽住了,却还是硬撑着,说了出来,“她也能好好的,在不需要任何人的照料下,幸福的活着。”
全世界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如果能用我的死,换取你的生,想必,没有几个母亲,能拒绝。我一想到,我之前那样误会她,对她说了那么多的话,心里就是一阵愧疚。
“对不起。”可是,紧跟着另一个念头也浮上了我的心头。
为什么,就那么恰好,鄂千寻刚死,贝贝的病,就作起来,被检查出来?这简直像是,故意断掉他们娘俩的活路,逼迫她们不得不做出顺从的选择。当初查鄂千寻的死因时,我们只是以为,他是因为接了灵盟的演出邀约而死,现在看来,却是大有文章。
而且五年前,贝贝那场烧,怎么听起来也不像是生病,倒像是被人用术法,做了什么手脚呢?我心跳如鼓。怎么也不敢去深想。于是求助地看向水修。
水修当然明白,我想到会是什么。他皱起眉,神色无比严峻地问:“宮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贝贝的病,很有可能是他们下的手呢?”
“因为,数月前,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曾经查过你老公的死,他就是被现在跟你进行交易的白大师背后的势力,设计杀害的。你的老公,并不是意外死亡,也不是自杀,而是,受到了他们排出的恶鬼的攻击。”
这一问,如晴天霹雳如深林晨钟震耳聩。宫楠怔忡地张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是,一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出,身体就一软,向后倒仰着晕了过去。
柳经纪人也失神落魄地,瘫倒在地。“我们,都干了什么啊……”
以寿命、名声、道德,良知为代价,她们助纣为虐,最后却现,交易的人,却是陷害了她们最重要的人,弄得他们家破人亡的仇人。这让她们,情何以堪。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