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铮铮——
弹琴的声音变快了,我手里的应急灯,出惨白色的光,端正的打在那扇屏风上。
那个侧身对着我的女人,缓缓的转身,她的手,放在怀里的三味线上,铮一声,她挪一点儿,再一声,又挪一点。
不怕不怕。
这有什么啊!
不就和古堡里,那个镜子里的女鬼一样吗!
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来降服厉鬼,有什么怕的……
她的琴声越来越快,突然,从这扇屏风的最左边,伸出了一只手,手指纤细修长白皙,指尖上染着淡淡的紫色。
手渐渐伸出来,另外一个,穿着杏色和服,抽着长烟斗的女人,笑盈盈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接着,又一个头上戴了一堆簪,穿着蓝色和服,眼睛细长的女人,站在了她的旁边。
画里的女人,开始吟唱,虽然我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能感觉到她想传给我的那份绝望。
啧啧啧,小看我了吧?好歹我也是,降服过恶鬼,用过魂力,还打过河童的呢!
这时,画上的那个女人,已经完全的转向了我。
她冲着我妩媚的笑着,歪着头,眨眼看着我。
她长的,比画外面的女人都漂亮,妆也最浓,那又白又厚的粉底,以及只画了中间一点的妆容,让我想清楚了她的身份。
日本艺伎!
她再次张开嘴咏唱,面前这几个女人,手在胸前翻转了几下,随着乐声跳起来舞。
我有点懵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级别的美女或美妖,都会找个男人勾搭才对吧?我是个女的啊!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正纠结着该做什么好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腹部突然炸开。
嘭——
一声闷响后她倒在了地上,而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一个,头大肚子大,四肢却干瘪的,像骨头上贴着肉的怪物。
那怪物抖了抖身上的血水,冲旁边另外一个跳舞的女人咧嘴笑了笑。
嘭。
又一声。
嘭嘭嘭。
满地血水,那些刚刚还在跳舞的美人,这会儿都倒在了地上,七孔流血,内脏流了一地。
而那群小怪物,呲牙咧嘴的,冲向了我。
“啊!!!!”我吓的尖叫着,扑向楼梯的位置,用力跺着脚,想把楼梯踩下去。
“求我救你。”
水修的声音明明很近,但是我却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
他故意把我锁在一个,满是妖怪厉鬼的房间里,就只是为了,让我道歉求他吗?
我想求来着,可看到那些小妖怪,我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求他了。
“啊!!!”我尖叫着,用力跺脚,可我听到的,却还是水修那句冷冰冰的“求我救你”。
眼看着那些妖怪厉鬼就要碰到我,一面冰墙耸在我面前。
那个忧郁的长男人扶起地上跌坐的我,把手轻轻覆在我嘴唇上,让我不要出声。
他手一挥,一个和我用的一样的,波光粼粼的结界,就把我和他一起,保护了起来。
“你们夫妻的事我不想插手,我只是不能看着你,被厉鬼撕碎。”他说着,手轻轻的挨在了,那张网上。
网结冰的同时,向往长出了,很多根冰刺,那些不顾死活的妖怪和厉鬼们,只要扑上来,就会马上被钉在上面,动弹不得。
“谢谢,谢谢你。”我看着他身侧的长,捂着脸哭:“对不起,我老公,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对不起。”
“他……”男人欲言又止,叹了一声,才说:“跟我一起把这些厉鬼都除了吧,然后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擦掉脸上的泪水,腾起一条水龙,直接扑向了画里的那个女人。
擒贼先擒王,那个女人,才是关键!
水龙绞在她的脖子上,把她从画里给拽了出来。
她趴在地上,狰狞的看着我,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拍,像青蛙一样,冲着我扑了过来。
冰刺直接就把她刺穿了。
我愣了愣,看着已经不动的她,冲男人邀功似的,嘿嘿笑了笑。
“你搞错了。”男人看我一眼,用一种无奈的语气,指着那幅画,说:“她是个傀儡,真正的厉鬼,是三味线。”
他这一说,我才现,铮铮的声音,突然疯狂的响起来,而结界上,那些已经被刺穿的妖怪和厉鬼们,突然就好像是一个个的提线木偶,再次动了起来。
嘶——
我猛吸一口气,看着我头顶上,那只正在啃冰块的小妖怪,忍不住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呆在这里。”男人又投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推开我的手,直接飞向了那幅画。
他先是用冰冻住了那幅画,和画里的三味线,接着,用冰剑把三味线的部分,给割了下来,然后丢了一张火符,烧了那个屏风。
他手里的那张纸片,出一阵阵黑色的烟,他扫了一眼,贴了章符咒上去,烟停了,纸片砰一声,变成了一把弦都短了,尾部也有开裂的三味线。
他走到我面前,对结界上的那些妖怪厉鬼念起了净化的咒语,然后对我伸出手:“走吧,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