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愣了愣,半晌才回答:“知道了,马上过去。”
她连忙点起油灯,对镜梳头。想了想,她挑了一件深紫色长裙。此时她身为丫鬟,自然梳了双鬟髻,只在髻边簪了几朵今天采下的紫罗兰,她面色如玉,只是神情憔悴,但是在这一身衬托下整个人在苍白中多添了几许神秘高贵。
她对镜看了看,苦笑了下。不敢耽搁,连忙往萧凤青的住处“翰明轩”走去。
三天了,她在萧凤青的别院中已经三天。人是安顿了下来,但是夜夜噩梦缠身。萧凤青对她说不上好也不算不好,只是当她是普通丫鬟。这三天来,这还是自从那次马车谈话中他第一次单独唤她。
很快“翰明轩”到了,短短一段路,聂无双走得虚汗直冒。她小产后虚弱却又不敢对人言,只能自己撑着。
擦了把冷汗,她悄悄走进轩中的暖室,里面熏着淡淡清苦的杜若香。她掀开珠帘,不由怔了怔。
只见榻上萧凤青已经支着下颌和衣睡着了。他头上的簪已经拔掉,胡乱丢在地上,如墨的长倾泻在雪白的狐裘上,俊脸酡红,似夜饮方归。
“主上?”聂无双走近,轻声唤道。
萧凤青一动不动,似已经睡得沉了。聂无双捡起他的簪,归置好的他靴子,这才怔怔坐在他的榻边的凳子上。
三天了,她还犹如身在梦中,仿佛随时随刻都能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