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从齐朗那里得来的消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怕半夜鬼敲门。
地形图早已熟记于心,苏末只懒懒扫视了一眼,眼前周遭的地形布置,便尽收眼底。如同外面街道上一样,公主府内,亦是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来回更替巡逻,不容任何一个未经允许的贼人潜入。
当然,最近几日,整座公主府亦是没有例外地每天十二个时辰毫无间隙地被围成了铁桶,在女皇的解禁圣旨没有下达之前,从祭司殿被释放出来的三公主,俨然相当于被软禁在府里了。
所以,这些例行职责的侍卫,无形中已然稍微放松了些戒备。
齐朗对公主府的地形,熟知的程度几乎比对祭司殿还透彻,画出的地图上详细地注明了每一处建筑的具体结构,包括最为隐秘的地下密室,和密室中详细的暗器机关设置。
今晚出门,苏末没有带上齐朗,碧月也被留在了别院,只有她与谢长亭二人,悄无声息地避开外面重重禁军,抵达公主府,又轻而易举避开重重府内的守卫,一路找到了三公主所居住的主院。
公主府没有嬷嬷奶娘,所有伺候公主的全是年轻的侍女,只是这几日,公主府的所有下人,皆知公主心情极度不好,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一日比一日难伺候,动辄斥骂打罚,人人伺候得战战兢兢,几乎恨不得即刻从公主眼前消失。
“全部给本公主滚出去!”
双足刚踩上富丽堂皇的朱红色琉璃瓦屋脊,一声毫不掩饰怒火的斥骂声已经清晰传入耳朵里,苏末懒懒挑了挑眉,与谢长亭对视一眼,颇觉得有趣地勾起了嘴角。
不多时,一行侍女鱼贯从院子里退了出来,端盆的端盆,捧衣服的捧衣服,端茶水的端茶水,人人低眉顺目,脸色隐隐白惊惧,连脚步也是放到极轻,不敢出一丝声响。
待所有人从眼前消失,苏末才淡淡笑道:“长亭,你猜,这虚张声势过后,我们能否看到好戏?”
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主院里,在所有伺候的侍女被一个不留地遣退之后,恢复了一片寂静无声。
主院之外,巡逻的侍卫依旧谨守职责。
今晚月光分外明亮,一身黑色皮衣的苏末,在月色下看起来是那么雍容懒怠,清冷妖娆的容颜如黑夜里的女神,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笑痕,洒脱华贵,怡然自得,没有一丝怕暴露身份的紧张感。
谢长亭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边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愈觉得她此时这副表情与主人简直一般无二,无怪乎主人一眼就动了心。
这样的女子,或许生来就是为主人准备的……否则,这世间还有谁能入得了主人的眼?而这个女子,又有谁能驾驭得了她?
“能不能看到好戏,稍候便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