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
楚河无力呻-吟,心想自己费尽唇舌替她争辩,没想到她竟让一切前功尽弃。
眼见那学生痛得冷汗涔涔,楚河两步走上前,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先是轻轻一转,而后猛地往前一推。
“啊——”
那高傲学生又是一声惨叫。随后却惊讶地挪动自己的手腕。就这么——好了?
“抱歉。火灵刚才有些冲动了。”楚河平静道。“但你当众爆她的**。对吗?”
“我是班长,我有权向班主任汇报同学的异常反应。”高傲学生说道。
此刻她还有些心悸。被火灵那可怕的速度惊到了。
楚河正欲说什么,却听徐微雨缓缓道:“楚先生。明儿你再来一趟学校。”
“做什么?”楚河问道。
“办理退学手续。”徐微雨沉声道。“先不提火灵以前的所作所为。单凭她刚才的行为。我就必须开除她。这里是学校,不是比武场。”
楚河张了张嘴,却不再出声。
此刻已陷入僵局。不论楚河怎样替火灵开脱。估计都无法让徐微雨回心转意。苦笑道:“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徐微雨淡淡道。
出了办公室。楚河迎风点了一支烟。怅然若失。
就像儿时从办公室出来一样,他这次又失败了。虽说被开除的是火儿,可楚河仍感同身受。
没人比楚河更深层次了解被开除的滋味。不好受。极为难受。当被开除的次数多了,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世上也再没自己的立足之地。
掏出手机拨打火儿的电话,对方却径直挂断了。
楚河再打。火儿再刮。
当火儿第三次挂电话的时候,楚河出现在他面前。
她躲在教学楼后方的一片树林里,陶瓷般的脸蛋上沾染着精英的泪珠。楚楚动人。
楚河大步走过去,蹲在她旁边柔声道:“丫头。没事吧?”
火儿别过脸,咬唇不语。
“照片是不是趁我睡着之后偷拍的?”楚河轻轻拍掉女孩儿肩头的雪花。
进学校时还晴空万里,此刻竟又再度下起大雪。这白城多年不下一场雪,如今下起来却像来大姨妈一样连绵不断,缠缠绵绵。
火儿将头埋进膝盖。仍是不吱声。
楚河莞尔一笑,揽着女孩儿单薄的肩膀,凑头道:“下次要看哪里直接跟大叔说。”
小萝莉肩头颤了颤,竟是呜咽起来。
她一哭,楚河就慌了。
许多男人跟楚河一样,年纪再大也扛不住女孩儿哭泣。甭管自己多有理,对方多欠扁,一旦泪眼婆娑,心就仿佛被一记重锤打中,蒙了。尤其还是火儿这种被砍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吭声的女侠姐姐。他更手足无措。
“哭什么啊?”楚河揉了揉小萝莉瘦弱的肩膀,安慰道。“别哭。这间学校不收你。大叔给你换间更好的。咱们有的是钱,还怕没地方读书?”
恍惚之间,楚河回到了被校长赶出学校,拧着包走出校门的时代。那时柳姐总会一把将自己揽入怀中,说同样的话安慰自己。
当时的他再倔强再叛逆,也跟如今的火儿一样,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触。
楚河不清楚火儿是否愿意上学,喜欢每天没睡醒就早起出门。但她昨晚故作轻松地跟自己提了一下见家长的事儿。起码从侧面体现了她不愿被开除,希望留在紫金花的愿望。
或许她是被无双姑娘赶来白城的?因为跟着自己很危险,起码比保护夏荷危险?
如今又被紫金花开除。甚至于——
从未哭过的小萝莉哭得特别伤心。肩头微微颤抖。那双婴儿肥的小手儿却是紧紧地抱着脑袋,不敢睁眼看楚河,看这个世界。
她喜欢了不该喜欢的大叔。她喜欢了夏姐喜欢的大叔。她喜欢了永远不能说出口的大叔。
如今,那个一直排挤她的同学却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了。
“大叔。我再也不能喜欢你了。”
小萝莉仰起哭得煞白的小脸,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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