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是赫五郎的胞姐,只说宁摇碧是“促狭”,但卓昭节却极尴尬了,忙道,“九郎也真是的,小孩子家闹着玩,他把话说这么重做什么?要说起来五郎也是极清秀的,乍听他这么说,也难怪要哭了。”
赫氏道:“你若以为五郎这样就哭了,那就太小看他了——五郎听了之后,一点也没难过,反而得意洋洋,告诉九郎‘世子你现下觉着我平凡,那就对了,向来小时候生得越好看,长大了越是丑陋,反而像我这样如今看着平凡的,往后定然能够出落得俊秀无双、风流儒雅,到时候世子你定然也是不如我好看的’,听说连九郎这样口齿伶俐的人,都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卓昭节哈的一下笑出了声,心想宁摇碧能不愣吗?赫五郎如今统共也才九岁罢了,这么点儿年纪,对着宁摇碧那刻薄的话居然回答得如此心平气和,还反过来将了宁摇碧一军,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反应敏捷了。
她问:“照这么说,五郎到这儿也没哭啊?后来呢?
赫氏道:“这儿是没哭,只是,你晓得他和四娘一向不分开,一个到哪儿,另一个多半也在。方才四娘也在旁边——真真是家门不幸!你知道四娘一向喜欢看好看的郎君,九郎……九郎就是她最爱看的郎君之一。结果听五郎说他往后会比九郎还俊俏,顿时就不高兴了,直骂五郎胡说八道。两个人吵了几句,惊醒了二娘哭了起来,九郎心疼二娘,自然是不高兴,就要叫人把他们都打出去。”
卓昭节道:“是为了这个哭?”
不想她又猜错了,赫氏摇头,道:“是四娘觑着九郎的脸色,为了讨九郎高兴,她把五郎暴打了一顿,赶出门外……这……这小娘子倒是自己折回屋子里,去对着你家九郎献殷勤了!”
“……………………!!!”
卓昭节硬生生的被这对双生姐弟震慑得无语了!
赫氏作为赫四娘与赫五郎的胞姐,显然也拿这姐弟两个没办法,她叹着气道:“这小子哭是因为被四娘打了,跑到你院子里来呢,是为了讨救兵。只是他哭了半晌见你没出去,认为让冒姑姑传话不足以表现出他的委屈,是要等着你过去了,好向你诉说呢!”
“……………………”
这次卓昭节和冒姑都噎了一把,卓昭节哭笑不得的道:“五郎好生有趣。”
嗯,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赫氏脸上微微红,道:“这事儿也怨我,这两日忙得紧,今儿个明知道他们过来,居然忘记看一看了,倒叫他净说那些糊涂话做那些糊涂的事儿……回头叫他过来给你赔礼,这小子不打当真不成了!”
听这话仿佛赫氏刚才是硬把赫五郎打服的。
卓昭节当然要帮赫五郎说上几句话,如此赫氏才告离去。
等她走了,冒姑等人都笑得直打跌,连说咱们二娘子果然不愧是世子与世子妇的爱女,这还没满月呢,想着结亲的人就络绎不绝,连当面亲自自荐的人都出来了。
卓昭节哭笑不得的道:“他哪儿是看中了二娘,他根本看中的就是人家送来贺二娘的东西!”
冒姑笑着道:“如今大郎君与二娘子年纪还太小,放他们四周的东西都是特意拣出来让他们看个新鲜的。要说有多好还真未必,更不要说那些东西比之这一回收到的贺礼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卓昭节道:“他小孩子哪儿知道什么?赫家夫人给他的月钱仿佛也不是很多的。”
次日宁摇碧又过来陪卓昭节说话,开口就带着笑:“我几时有了那么一个小情敌,也不知道,昭节竟然不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
卓昭节闻言一愣,道:“什么小情敌?”
“三嫂的弟弟,赫家五郎君。”宁摇碧笑着道,“原来在本世子之前,他就向昭节你提过亲?昨儿个他说起来,看我的眼神仿佛是生死大仇一样,若不是旁边有人解释,他提亲是觑中了你丰厚的私蓄,我还真当这小孩子懂事如此之早?”
卓昭节恍然,晓得赫氏昨儿个没提这事怕是觉得说了尴尬,毕竟赫五郎也有九岁了,宁摇碧又是出了名的宠爱妻子也极警惕旁的男子靠近卓昭节,赫五郎这傻孩子还要当着他的面公然争风吃醋……她好奇的问:“赫家这五郎君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