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葩馆,等宁摇碧归来后,卓昭节将双生子今日与唐兴争执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与他听,夫妇两个都笑得打跌,宁摇碧当然是要赞自己的嫡子嫡女聪慧,没有给唐兴骗着去比解九连环。
卓昭节笑着道:“要不是皇后娘娘提醒,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上当?不过鹤奴性情真不坏,说实话,我这两年也没怎么见过他,只想着赵姐姐是很要强的人,鹤奴又身份尊贵,多半争强好胜的。但今儿一看,鹤奴性情倒更像是真定郡王。”
宁摇碧理直气壮的很:“皇后娘娘是鹤奴的嫡亲曾祖母,却愿意出言提醒咱们的子女,这也是旷郎和徽娘的本事。”又道,“赵萼绿虽然要强,但在唐四跟前一向贤惠,何况鹤奴是唐四的嫡长子,往后多半也会是储君,就是赵萼绿要把他教得蛮横霸道,唐四也不会答应的。”
显然他还记得当年赵萼绿提过的结亲一事,不忘记再次提醒妻子,“像唐四那样的人,虽然看着风度翩翩也算大度,知道进退,然而却决计不是肯多么宠爱妻子的,决计不是好女婿的人选。”
“我就说下鹤奴那小郎君性情不坏,你想到哪儿去了?”卓昭节轻嗔着打了他一下,道,“徽娘如今看着比旷郎还要霸道,真嫁到皇家去,咱们还能睡得着么?就算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对着圣人时也是温柔细语的,何况他们如今才多大啊?十几年之后的事情,如今操什么心?”
宁摇碧却很警惕:“怎的不要操心?如今不当一回事情让他们玩着玩着就青梅竹马了,往后再阻止还来得及么?”他强调,“回头把徽娘叫过来,我亲自与她说些那唐兴不好的地方!”
卓昭节有点啼笑皆非,道:“我瞧鹤奴脾气好得很,有什么地方让你抹黑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摇碧连想都没想,张口就道,“就说这小子提议要比解九连环,就是不安好心,那九连环他玩了几个月,咱们家旷郎与徽娘可没有玩上几个月,他也好意思提出来比?再说他后面还恶人先告状说旷郎和徽娘只管挑着自己擅长的比……”
“……你要点儿脸罢!”卓昭节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脸上一刮,郑重的道,“鹤奴才比你长子大三个月,正经要叫你声表叔的!为点儿小事你这么不遗余力的说他坏话,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你凭什么笃定了徽娘往后就会和他青梅竹马到两小无猜相亲相爱的地步?!”
宁摇碧笃定的道:“徽娘也许瞧不中唐兴,但那小子怎么可能瞧不中咱们的女儿?就凭徽娘的好容貌,这天下若还有男子瞧她不中,那不是好男风就是瞎了眼!我可不想徽娘去宫里受罪,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虽然六宫没什么妃嫔给她添堵,可帮着圣人打点前朝也足够辛苦的。徽娘还是嫁个知情识趣会得体恤妻子的富贵闲人最省心!”
卓昭节惊叹道:“我是打从记事起就听着身边人赞我生得好看、像我那长安第一美人的嫡祖母长大的了,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敢说这天下男子都会瞧中我!你……你可真敢夸你女儿!”
“可爱慕你的郎君还少吗?”宁摇碧斜眼看她,似笑非笑,“若非我恶名在外,之前你才到长安时就请义康姑母把你请去怒春苑中赴宴,早早传出咱们关系密切的消息……你信不信敏平侯府的门槛能在你回长安不到三个月就被踩穿几条去?”
卓昭节闻言恍然大悟,禁不住抬手用力打了他两下,恨道:“我还真以为你那会那么想我!合着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不想你?”宁摇碧忙讨好道,“只是你以为追逐过你的男子不多,所以认为往后徽娘也不会有太多的追求之人这可是错了。她往后的夫婿可未必能像我这样镇得住长安各家子弟,说起来我虽然不在乎外头怎么说我,但回过头来想一想,有这副恶名倒也不错,否则成日里看着车水马龙的往敏平侯府去提亲,我瞧着也生气!”
卓昭节恨道:“好啊!你自己使着法子拦阻了旁人去我家提亲,如今自己女儿倒是得意洋洋的端足了架子预备挑三拣四……”
宁摇碧拥住她,好笑的提醒道:“那也是你的女儿!”
“总之是你不好!”卓昭节觉得和他讲理太不利索了!所以利索的选择了打他几下,忿忿的道,“就是你不好!”
宁摇碧自是乖乖的认错不迭……
夫妻两个打闹这么一阵,卓昭节掠了鬓说正事:“我总觉得这回绿姬的举止透着古怪,这两年我也见过她几次,风闻过些事情……这人说她智谋如海那实在太过抬举了,但也不是没几分伶俐劲儿,否则也不必太子妃出手,皇后娘娘就容她不下。向来她都安分得很,从不去主动挑衅太子妃,免得惹了皇后娘娘不喜欢的,这回是怎么回事?不但为了唐澄写回来哭诉的一封信笺在明知道太子妃正小憩的时候去打扰,还把话说的颠三倒四的惟恐太子妃与皇后娘娘不动怒?”
因见宁摇碧含笑不语,又继续道,“而且她虽然经太子求情只受了十杖,可如今也是卧榻不起了吧?还连累了太子禁足……这人若是一直这么蠢,怎么会活到现在?太子妃可不是好惹的!”
宁摇碧听到这儿才笑着道:“你既然晓得太子妃不好惹,又何必为她担心呢?”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卓昭节不满的横了他一眼,嗔道,“我不是好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