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素来深邃锐利的眼神中除了冰冷，还透着一丝疲惫，说道，“何乔乔，你确实……困扰到我了啊……”

她说喜欢他，不想他喜欢别人，这句话，确实是困扰到他了。

他只想顺利完成在人间的托身，然后照常回到阎王殿，继续做他的阎王大人，这一世的夫妻，也只是上面一个考验的任务，他守住自己，然后再回去，就可以了。

但是，她突然说喜欢他，要他也喜欢他，不管真心假意，都困扰到他了，让人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困扰，深深地困扰。

所以，他才会在契约的第一条就说明了：绝对不许她爱上他，否则就立刻离婚。

何乔乔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是因为她屡次闯祸，他失望了吧，又因为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干扰了他的正常恋爱，他生气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有点想哭，但是她忍住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道，“你很生气，对吗？对不起，我总是惹你生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会改的，别让我走，让我留下来。像，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也可以的。”

闫驭寒微微叹了口气，摇头，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说道，“我没生气，也不会让你走。你说的话，做的事，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困扰，因为我是闫驭寒。所以，你自己也不要有什么困扰，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何乔乔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颤，眼泪已经打转，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彻底地拒绝她的靠近了吧。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去休息，我今晚不会回房间睡觉，你不要等我。”闫驭寒说道，双手插在西装裤的袋子里，身子微微靠在窗户上，显得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

何乔乔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来，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要记得，我还是你的开心果哦。”

“嗯。”他点了点头。

何乔乔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他的书房，替他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闫驭寒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那脸上的表情几乎要消融在灯光里。

K先生从另外一边的窗户后面走了出来，走到闫驭寒的面前，躬身，喊道，“大人，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我是阎王，不是吗？”闫驭寒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情愫，说道。

K颔，道，“是，大人，我明白了，预祝您接下来的托身日子一帆风顺，早日……结束。”

早日结束？

闫驭寒的心微微紧了一下。

何乔乔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回到房间，一进房间，她就趴在了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嘴紧紧咬着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

闫森从交警队拿回来那个时段的监控，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跑回公寓里，将U盘插入播放器。

不一会，面前的大屏幕上便出现了那个路段的画面，何乔乔跌跌撞撞神志不清地往马路中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