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驾!”
就着夜色的掩护,二十一骑轻骑在南方古道上奔驰而行。
天公作美,月朗星灿,不用火把,就能看清道路。
“吁!!”
连续飞驰了两个时辰后,座马都已疲乏,喘息声在夜色下突显,队伍为一少年主动降低马速,引领着人马勒停路边。
不远处,有一处河流,一片小树林。
“这里离粤州城只有十五里了,修整一下,都人困马乏。”
少年从马上下来后,一边姿势有些艰难的活动着周身关节,一边交代身后诸人。
此一行人,正是从大乾最南边往北折返的贾琮一行人。
自濠镜北还,日夜兼行二百余里,将至粤州。
“大……大人,您身体还撑得住吧?”
昨日与郭郧一起陪同贾琮去收拢暗子的中年人凑到贾琮身边,打招呼问安的声音都在颤。
此人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韩涛,因以指挥使心腹自居,所以得到了一路同行的待遇。
也不知他此刻心中是否后悔……
贾琮活动完僵的双腿后,又开始松快上半身的肌肉骨头,听闻韩涛之言,他淡淡道:“还好,去年一年在黑辽,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练习骑马。”
韩涛闻言钦佩道:“大人果然不凡……唉,卑职到底比不上大人神武,连续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三千里云和路啊,如今只这么一动……哎哟喂,就觉得一身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心里舒坦,嘿……”
贾琮顿住了动作,侧眼看去,呵呵笑道:“果真?”
韩涛忙赔笑道:“怎敢诓骗大人?虽然这段日子是苦了些,可纵横天下的感觉却是之前十几年都不曾有的。憋屈了这么久,眼见又能堂堂正正做个锦衣亲军,就算身体再苦再累,心里也高兴!”
贾琮闻言不置可否,看了看周围,除却已经开始埋灶做饭的亲兵外,还有一部分人下明暗哨警戒预备,点了点头。
观察完后,方对韩涛道:“希望韩大人永远不会忘记今日之苦,曾经之辱。
锦衣卫最屈辱最苦难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刘昭、汪海之流,当年未曾就没有过你现在这等心思。只可惜一步差,步步差。
终难回头。
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不要在若干年后,让我为了你,也来这么一出千里奔袭。
记得你有一双等你还家的儿女……”
刘昭为江南省锦衣千户,汪海为粤省锦衣千户。
然而就所调查资料显示,这些人都已经变质,成了与地方官绅大户勾结,为虎作伥乃至为害一方的毒瘤。
万死亦难辞其咎!
韩涛闻言,拍马屁的心思顿时没了,月夜下脸色有些白,沉声道:“大人提点之恩,卑职必牢记于心,绝不敢辜负大人厚爱!”
贾琮点到为止,又活动了番颈骨,而后问道:“你说的那个粤省老百户沈炎……果真靠谱吗?不是我多疑,毕竟十多年没怎么交道了。”
韩涛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大人尽放心,卑职对沈炎比对卑职自己都有信心……大人是没接触过他还不认识他,等大人见了,就知道此人性如烈火,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一家三代为锦衣世家,是锦衣亲军里的老人了,大都认识,有一份香火情。若非如此,他怕也不能活到今天。十三年前,原本粤省千户所千户的位置就该是他的。锦衣巨变后,便一直被打压到今日……
咱们先去寻他,他必然会出力,不为富贵,就为了清理锦衣一脉他也愿意!
如今大人手下没多少能干之人,他就是极好的干将,而且手下有一批人还不错……”
贾琮闻言点点头,道:“那就去看……”
话未说尽,就听远处哨戒亲兵忽然传来一声警告:“注意,有动静!”
刚饮完马,给马匹加了夜料的亲兵们听到警告声后,只三五个呼吸内就取出兵器,列阵戒备,将贾琮护在正中。
纷纷安静下来,除却篝火中木炭“噼啪”的燃爆声和马匹甩响鼻声外,一片静悄悄。
然而没多久,就隐隐听到一阵呼啸斥骂声传来,还有兵器碰撞的锐利声。
“退后,让开道路,莫理闲事。”
贾琮漠然道。
不管生什么情况,都没有筹谋了那么久的事重要。
这个时候无故横生枝节,得不偿失。
二十余亲兵闻令,立刻列阵守护着贾琮,让开了大道,退往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