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怎么可能呢?”我说。
陈小莉看了看我,“给你开玩笑的,你可以回家了。”
“我真想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在案子没破之前,你最好哪也别去。”陈小莉说。
“去不去,你说得不算。”我提了提裤腰带出了门。
夜色迷离,路边有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抱着啤酒瓶靠着电线杆,他的黑色西装斜挂在身上。
“兄弟,来,来一瓶吧?”这个男人冲我扬了扬酒瓶。
我看了他一眼,“你这是空酒瓶子。”
“我这还有,”这个男子从屁股下面掏出一瓶酒,“给,给你。”
我看了看前面的小超市,“一瓶不够喝的,我去买几瓶。”
“好啊,好的很。”这个男子把领带松了松,然后把空酒瓶朝头后面扔去。
我去超市买了六瓶啤酒,放在他的身边。
我坐在路牙石上用牙齿把啤酒瓶咬开。
“兄弟,来,干杯。”这个男人喝了一口酒居然唱了起来: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从今天开始的漂流,在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朋友,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你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我说。
“走了,都走了。”男子看了看夜空。
“谁走了?”我拿着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
男子靠着电线杆子看着酒瓶一句话也不说。
“真的,我能帮你。”我说。
男子喝了一口啤酒,手指着我的脸,老子一无所有了,妈的,滚,能滚多远,就,就滚,滚多远。
“好,好,我不说了。”我扬起脖子喝了两口啤酒。
“走了。”他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谁?”
“你认识我?不会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我说。
男子冷笑着,“你还小,还小啊。”
“你没事吧?”我说。
“能有什么事?”男子冲我诡异地笑了笑,大步朝马路中间走去。
刺耳的刹车声,一声接着一声。
男子拍着车头,回头又冲我一笑。
“你小心点。”我说。
男子冲着车子吼道,“来呀,撞呀,来朝老子撞呀?麻痹的,来呀。”
他歪歪斜斜地过了马路,消失在黑夜里。
这个男子是谁啊?他怎么说认识我呢?我把空酒瓶朝身后抛去。
酒瓶破碎的声音向远处传递。
“又一个疯子!滚!”垃圾箱边一个翻垃圾的老妇人抬起头骂道。
手机响了,是杨柳月打来的。
“在哪了,起承你没事吧?”
“没事,一个误会,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拿换洗衣服去你那。”我说。
“没事就好。”杨柳月说。
抱着两瓶酒回到家,看到乔麦在看电视。
“你怎么喝成这样?”乔麦说。
“没喝多少,你也来一瓶。”我说。
乔麦接过酒瓶,“好,我陪你喝。”
“干杯,朋友。”
“今天是怎么了,你好像心情不好。”乔麦说。
“是啊,心情不好,我心情一直都好不起来。”我说。
“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心情郁闷,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不是最近情绪一直低落,闷闷不乐,没有愉快感,有一种无助和茫然?”乔麦问。
“是啊。”
“是不是反应迟钝,脑子像灌了浆糊一样?”
“对,感觉生锈了。”
“是不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想做事,不想和别人接触,想闭门独居,甚至莫名地焦虑不安?”
“对头的。”我说。
“食欲不振,浑身乏力,性欲减退,失眠,心慌,胸闷,出虚汗,有时会坐卧不安?”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我问。
“这是病,你得抑郁症了,香港一个叫张国荣的明星就是这种病。”乔麦说。
“跳楼,自杀?”
“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在世上多余,认为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种解脱?”乔麦按着我的胳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