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朦朦胧胧醒来，身上盖着被子，口干舌燥。他揉揉涨疼的脑袋苦笑，这通狂欢可真是够疯的，自己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耍过这么多乐子，笑过这么多次……

屋里一片狼藉。啤酒瓶饮料罐，没吃完的鱼肉，没磕完的瓜子，没打扫的皮……

不应该如此的？这里是行政套房，按说……肖凌如此想着，一眼瞅见了边上一动不动，依稀正冒着青烟的小机器人，顿时了然。

啧，把清扫机器人都给累短路了，大家真是够拼的！

仔细瞅瞅，林秋然脑袋在地毯上，屁股在沙上，正倒栽葱睡着，因为被压迫出诡异的呼吸声，口水打湿了好大一块。

小|护士裹着窗帘卷成了一团，时不时的蛆虫一样用力扭动一下，含含糊糊的道：“别，别……别抱这么紧吗，都喘不过气了……”这似乎是……她的最后一个表演节目？

越想越疼，肖凌晃晃脑袋，翻身爬起想找点喝的，走了两步，忽然定住了。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到了客厅。月光下，胖子盘腿坐在地上，倚着沙，并没有睡，眼睛直勾勾瞪着前方尚未消散的幻象，他和朴柔搂搂抱抱的幻象。

肖凌翻出两袋酸奶走过去，递过去一袋，自己一袋：“不是说对整容的美女不感兴趣吗？口是心非呀。小心我真把照片给沈婷过去。”

胖子接过酸奶，难得的沉默，一动不动。

肖凌看他一眼。试探道：“想家了？”

“靠，我多大了。你跟我说这个。”胖子瞥肖凌一眼。说是这样说，其实胖子从小到大真没怎么离开过家。幼儿园到高中。上学一直在家附近……到了大学，更是直接进了他老爹的巢穴。他老爹天都警界有一号，警局高层，警官大学的客座讲师。

他和大三之后就一个人的肖凌比，独立性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其实……我有点想沈婷了。”胖子存不住话，下一秒钟低声说道。还不单单是思念，他面色沉郁，唉声叹气，“虽然成了超凡者挺爽的。可是从今往后……很难和她见面。还得时时刻刻撒谎，可能还不能有孩子……”

胖子和沈婷的感情没人比肖凌更清楚的了，那是一对欢喜冤家，凑在一起就拌嘴，分开一阵儿就想念。

俗话说，仙凡有别，若在古代，说的就是胖子和沈婷这种情况。一个在天宫，一个在现实。这两地分居比什么都厉害，普通两地分居要见面花的只是钞票，这种两地分居，花的却是天命。不菲的天命。

还伴随着其他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胖子说的，得时时刻刻撒谎；以及，由于生孩子会极大的影响时空。分流天命，所以超凡者通常不会要孩子。即便要，也不会和普通人要的问题……

看着胖子。肖凌微微笑了：“还记得入学测试的最后一道大题，我怎么让你答的吗？”

胖子当然记得，那不过是三四天前的事。

肖凌让他撒的谎是，他遭到了恐怖袭击——虽然时空结界把一切还原了，时空结界张开之前生的爆炸，以及塔吊倒塌，这些却是还原不了的。普通人还是知道当天的一些事的。

肖凌让胖子跟家里说，他当时去看自己，正碰上医院遭了恐怖袭击，生化恐怖袭击。他感染了一种致命病毒，必须隔离治疗。幸运的是他体内似乎有抗体，不会有生命危险。不幸的是，他得接受国安局的审查证明和事件无关，脱不了身。

跟他一起感染的，还有自己和林秋然。几个人共用一套谎言，相互印证打掩护。

假如家里人想视频，就把房间全息成隔离病房的样子，小|护士似模似样的当背景，绝对一条过。

胖子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我记得啊，怎么了？”

“我那谎话还有后续你知道不？”

“后续？”胖子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生病总不能一辈子吧？”肖凌说出了后续——

等过段时间，家里人奇怪这病怎么治不完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痊愈了，但是……接下来必须作为实验体，配合保密部门开病毒疫苗，还是回不去。

等再过段时间，就说由于身在保密区，自己无意中触及了某些国家机密，为了安全起见……正好那边审查也通过了，自己彻底转入保密局工作了。以后不管对谁，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能随便说起工作的事了……

“事实上，我们的工作也就是这种性质吧？只不过一个是国安局，一个是时空管理局罢了……”看着胖子越张越大的口洞，肖凌总结道。

好一阵子胖子嘴巴才合上，他长长吐了口气：“好吧，说谎的问题解决了。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车票的话，我记得假如不是放假，下凡一次要整整100银币。你银卡可以五折，就是50银币。50银币现在看着蛮多的。给我一年时间，假如一年后，还是看着蛮多，咱们不如干脆兑换了天命币变回普通人得了。一年时间你俩总挨得住吧？”

“至于孩子……这我就爱莫能助了。”肖凌摊手耸肩，“或者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为了兄弟吗！”

“滚！”胖子给了肖凌一锤，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