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逼宫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凌晔心软,对于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终究是下不了狠手,留了一条姓名,配到北境荒芜之地,是死是活,但看他自己的运气和能力了。
凌晔命史官不要记录这一段逼宫的风波,只说凌原礼太过顽劣,冲撞了皇帝,所以被配了,对于具体怎么冲撞皇上的,只字未提。
皇帝不想提,旁人自然也不会提,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都当这件事没有生。
不过凌晔年岁大了,身体不好了,之前,吃了几天的神药丸,亏空了身子,又经历了逼宫风波,终于彻底倒下了。
过年之前,大楚这位矜矜业业的仁君终是熬不过寒冬,在一个深夜里驾崩了。
对于这位君主的去世,大楚朝堂上下,不管属于哪个阵营的官员,不管权臣还是清流,心中都十分悲痛,大楚百姓也都感到难过。
几日之后,就是大年,不过这个年,不似往年,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鼓舞生平。
整个京城都是一片素缟。
大雪纷飞,素缟满城,整片的白色祭奠这位在位三十年,让大楚国泰民安,百姓富庶的仁慈君主。
年三十。
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在院子里并肩而立,两人都穿着白色的素缟。
“昨夜里下了好大的雪啊,”宁仪韵问道。
“恩,本来以为今年雪不多,没想到这几日连天的下雪,昨夜的雪尤其大,”乔安龄道,“也该老爷也为先皇的驾崩难过了。”
“安龄,你心里还难受着吗?”宁仪韵偏头问。
“不像刚开始那样了,不过现在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乔安龄说道,“先皇仁慈,从古至今,像先皇这样不用重典,不喜欢用株连的皇上实在不多。”
宁仪韵点头:“先皇心中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所以不像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而且他心系百姓,我这青娥妙手的称号,还是他封的,那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的商户。”
“仪韵,你莫要伤感,院子里冷,我们进屋子吧,”乔安龄道,“不要冻着了。”
“好,”宁仪韵说道,“进去,时辰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今儿年夜饭,虽然不能张灯结彩,也不能歌舞饮酒,但是年夜饭总是要吃的。
宁仪韵把苏芝如接到了定安侯府,和他们一块儿吃饭。
苏承庭则和梅香雪在苏家祖宅吃年夜饭。
在定安侯府吃饭的还有宁仪诚。
在开饭之前,府里的一个管事跑过来:“侯爷,夫人,宁爷说,他有事出去了,他说若是他赶不急回来吃晚饭,就不要等他了。”
宁仪韵讶异道:“咦,这大过年的,大哥要到哪里去啊?”
乔安龄笑道:“说不定要去永宁侯府。”
听乔安龄这话,宁仪韵突然想起来去年的大年夜,乔安龄就是在大年夜的时候,匆匆忙忙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