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
他要离开就离开,怎么成了她介意了?
其实,那种暧昧的感觉究竟是向晚自己的感受,还是他也有,向晚已经不敢确定了。
白慕川说过情感敏感是女作者的通病,他也从来没有提过要把关系更进一步,她能怎么说?
向晚轻吸一口气,嘴角上提,轻轻一笑。
“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吃过亏的孩子,总算长了点记忆。她没有再冲动地说些什么,到时候让自己下不来台阶。
因此,她回答得模棱两可。
白慕川眯眼看她,“我想听听你说。”
打太极的高手?向晚脑子糊涂了。
“我哪有立场说什么?白警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情感敏感!”
她这句怼得很利索,白慕川更利索。
“你这个女人!”像是突然有点生气,他咬牙,“非得逼我说点什么?”
他拉下脸的样子,有一丝无奈。
向晚镇定地轻哼,“你什么都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咋想的?又怎么帮你建议?”
白慕川视线在她脸上,没有收回来。
两个人相对而视,气氛陷入某种古怪的僵持。
旁边两个推着孩子逛超市的夫妻站半天了,终于看不下去了。
“二位,要说什么赶紧说,不想说可不可以麻烦让一让,不要挡道啊?”
额,向晚回过神,赶紧闪到一边,冲人歉意的一笑,又瞪了白慕川一眼。
“哼!”夫妻两个推车过去。
于是,白慕川与向晚就隔着一个推车和孩子,相对而视。
孩子好奇的大眼睛,看看左边的哥哥,看看右边的姐姐,好奇地问他父亲。
“爸爸,叔叔和阿姨是要打架了吗?”
“……不要胡说。”
“就像你跟妈妈那样,对不对?”
“……”
两夫妻迅速推孩子走远。
一家三口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那是属于家的,有爱的,可以让人心神安定的东西。
白慕川眼睛似乎更阴一层,突然撑一下额头,迅速恢复过来的脸色与语气都不再像刚才那样暧昧。
“行了,听你的。就买这些吧。吃完了再说,反正离超市也近。”
向晚心里一沉。
抽抽的,有点难过。
她想,难道这就是心碎的感觉?
她嗯一声,抿了抿唇,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对他表白些什么,要不然这个糗就更大了。
……
天空雾气散去,阳光冲破云层洒下来。
树叶上的露珠蒸了,这是明朗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走了屋子,向晚洗手下厨,动作熟练,白慕川在边上站着看了片刻,想帮她打下手,却被向晚瞪了回去。
他勾了勾唇角,退到边上。
“你一个人住,都自己做么?”
白慕川没话找话,向晚嗯嗯一声,“偶尔。”
“偶尔是多久?”
“大概一个星期做一次吧。”
“……”白慕川诚恳地说:“外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写东西又熬更守夜的,你悠着点,可不要哪天突然猝死了!”
“关你什么事?”向晚这时候很毛躁,看锅里水开了,她呵一声,拿过切好的西红柿下锅,淡淡道:“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吧。”
“向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电脑是一个作家拼杀的武器……”白慕川突然说:“不用还我。”
“我受不起。”向晚冲他莞尔,“无功不受禄……”
“至少……”
“不要说我们至少算朋友这类的话啊?要不我会忍不住揍你的。”向晚笑容满面地怼回去,认真地说:“我大概猜到了你的心思。你可能对我有点好感,但又谈不上多喜欢,而且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基于某种现实原因,又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太可能,所以你索性就不要开始,但又隐隐按捺不住你的兽性,想要再临走之前利用我的剩余价值,给你煮点吃的,对也不对。”
好长一段话。
她气都没喘就玩笑般说完了。
白慕川听完,却愣了许久,才出一声低笑。
“你要去写纯言情,肯定比写悬疑言情容易火。”
向晚哼哼,不客气地笑,“为了给其他不能写悬疑的妹子留口饭吃,所以我写悬疑了。”
白慕川看着她灿烂的笑,眼神一晃,突然变了脸。
“开了!”
锅里煮面的水突然沸腾起来,漫到了灶台上,四处流溅。
向晚刚才跟他说话,没有注意,这下完蛋了。
她吓一声,手忙脚乱地准备补救,白慕川却一把将她拉到背后,关小火,收拾台面,捞面条。
他的动作很快,比向晚以为的厨房白痴好了很多。
“有没有烫到?”他问。
向晚站那里瞅他,摇了摇头。
白慕川却不放心,收拾好又回头看她手指。
手指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但当初被玻璃划得有点深,那淡淡的红痕也是在的,一眼看上去,新长出来的肉嫩嫩的,显得她那不盈一握的小手更是娇弱可怜。
白慕川黑漆漆的眼更深几分。
“我很怀疑,你一个人生活,能照顾好自己?”
向晚不动弹,“关你什么事啊?我比你好,连西红柿鸡蛋面都不会煮。”
白慕川忾一声,“不要这么严肃。我是认真的。”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语病么?”向晚瞪他,“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什么的。干我们这行的人,全部的热情都奉献给了我们的作品,对感情、对生活,能花的心思都很少。所以,相对于找到一个好男票,其实我更在意写好书。”
她在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