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先休息一会。”
叶宓看她身子单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漆黑的眼眸像失了色彩,担心会承受不住,便先扶着上车也没急着开走。
江雁声靠在椅背上,汗水染湿了长紧贴额头,她却不敢睡,即便很困倦了,又怕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
那白的指尖紧紧拧着衣角,身体冷的厉害,只能用大衣裹紧自己,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对一脸担忧的叶宓说:“我好困。”
“太太,离天亮还早,你先睡……等会我叫你。”叶宓哪怕没做过母亲,也想象的出来拿掉孩子这种切身的痛,太伤身了。
江雁声如今是一副随时都会晕眩过去的虚弱状态,她说怕霍修默承受不住,却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承受不住。
叶宓看她抿着苍白的唇,不肯闭上眼睛,眉眼间又太过疲倦,于是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开口跟江雁声说说话:“知道吗……有时我会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你的样貌和气质,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连习惯也是,就好像是前世的姐妹,都是喜欢一样的东西。”
江雁声虚弱扯唇,都要花力气:“是吗?”
“嗯。”叶宓点点头,又有些自嘲自己道:“不过我是一个清苦人家出生的女儿,你是一个豪门名媛,怎么能一样呢。”
江雁声脑海中昏昏沉沉的,又有一丝清醒,半响,红唇轻启:“名媛不过是表面风光,我被羡慕的同时,也羡慕着你有父母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在所有人都一直羡慕她江雁声身上有清丽的姿色和动听的声音,以及一个纵横商政的父亲和身份尊贵的丈夫时,她只羡慕别人有一个健康温暖的家。
出身名媛,豪门长媳,身居一线歌星,片约代言不断,身价不菲又怎样?这些表面风光不已,背后的阴影内幕谁又真正了解呢。
她才是前半生一直都在挣扎痛苦中度过的可怜女人,从小没了母亲,长大没了父亲,连失去两个腹中的孩子……江雁声恍惚不知,自己还有什么能失去。
从叶宓眼中看到一丝羡艳,江雁声心底隐晦的脆弱地方被触动到,苍白的唇轻轻喃喃:“我想……母亲了。”
叶宓看着江雁声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顿时间也不知为何,心头萦绕上了某种莫名的情绪。
……
天际微微露白,叶宓开着车回到都景苑,她停好车,刚转头就看到江雁声醒来了,睡一觉看上去小脸有些淡淡红晕,没了在医院快死过去一般的苍白模样。
“有口红吗?”
叶宓拿出包里的口红,她喜欢浅色的东西,就连口红,也是淡淡的水红色。
不过这样也够了,江雁声在苍白的唇涂了浅浅一层,看上去不像刻意化了妆,又气色好看点。
她下车,手扶着车门。
“太太,需要我陪你进去吗?”叶宓怕她单薄的身子没走几步路,就会被一阵寒风刮倒。
江雁声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叶宓推车门动作一瞬间顿了下,眼角余光看她又很快转移开,其实当初在医院中枪时,江雁声只拿钱派人来打,一句谢谢都没有。
如今,又为了一个小事来谢谢,让她猜不透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