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太小,性情未定。
且不说他们智力怎样,哪个母亲都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最好最聪敏,梁嫤的眼中自然谁都没有李桢聪慧。
抛却智力问题不提,单就努力的程度而言,梁嫤认为,宁王的儿子没有谁是像李桢这般肯吃苦下功夫的。
否则,先皇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就不会放弃宁王那些个儿子,而将皇位转交到李玄意的手中。
倘若是因为宁王的儿子年幼的缘故,让李玄意为辅国大臣即可,完全没有必要连玉牒都改了。
先皇看重的就是他!
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李桢呢?
梁嫤一直在床边坐着,李玄意的性格,或许和他童年的遭遇有关。
看起来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过去的经历毕竟在他心里,在他成长的轨迹上已经形成了痕迹,不可磨灭。
如今想要改变他的性格已经没有可能。
但是要用什么办法来改变他的想法呢?
梁嫤想到他躺下之前那句“后宫不得干政……”,心里就闷得想火。
她起身来到窗边,伸手推开窗。
窗外微凉的风,吹得她一夜未睡的脑袋格外的清醒。
启明星已经亮起,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梁嫤呼吸着窗外干净清爽的空气,深呼吸吐出胸中废气,觉得心头总算不纳么沉闷,整个人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她回头望着床帐,以及正躺在床上酣睡的李玄意。
忽然觉,自己真的是做了很蠢的一件事。
她居然想要通过争辩,和说服,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更何况这个人如今已经是圣上,是九五之尊。
是在前朝文武百官都恭敬相对,无人敢忤逆的圣上。
她居然还会把他当做以前那个和她相处随意,脾气虽不好,可在她面前却算得上随和的世子、王爷。
他们的位置早就变了。
即便心中不承认,可至尊者的位置坐的久了,耳朵就会越听不得反对的声音。
她居然妄图通过义正言辞的反驳,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会对自己的儿子,乃至于这天下坐下无可挽回的错事。
倘若李桢已经对皇位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却被自己的父皇罢黜了太子之位。另立了旁人家的孩子为太子,在他的心中难道不会和自己的父皇生出嫌隙么?在他心中难道没有反抗的念头么?
也许另一场兄弟或是父子之间的厮杀和争斗,会就此埋下伏笔。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宁王的儿子如今并没有流露对储君之位的想法。只要李玄意不勾起他们的念头,相信他们也会安于王爷的富贵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