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兰看着银时,他的肤色就像雪一样白皙透明,嘴唇上红艳艳地像是熟透了的樱桃,狭长的丹凤眼波光流转潋滟,修长削瘦的身材,穿一身白衣整个人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妖精,这样的男人,居然是隐门的门主。
阮琴在这里,蔺兰并不奇怪银时知道玲珑蛋的事情,毕竟只要是门主肯定知道玲珑蛋的来历,更知道她把玲珑蛋给阮琴是因为什么。
“隐门第二十三代守卫者蔺兰拜见门主。”蔺兰单膝下跪,两只手平放在额前,头微微低垂,严肃的声音清丽中带着丝属于少女的娇憨稚嫩。
从银时这里看过去,恰好见到蔺兰高高扎起的一头如瀑布似的黑,白皙柔和又带点棱角的脸部线条,因为眼力过人,他甚至能看见她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一颤,很是可爱,“起来吧,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还客气什么?”银时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
蔺兰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只坚持行了两分钟的礼这才直起身子,但仍旧不直视银时,只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语气淡淡的,“礼不可废。”
什么礼不可废,这小丫头说话做事还一套一套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银时眼角微微上挑,眸中带上一丝玩味之色,往前走了两步到蔺兰身边,忽然伸出玉白修长的右手,挑起蔺兰的下巴,迫使她正面对着他。
“小小年纪,规矩倒是不少,既然我是门主,那规矩就从今儿开始改改吧!”
蔺兰没防银时会忽然有这个举动,一双清亮的眸子瞬间瞪大,呆呆地看着银时,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蔺兰能清晰地看到银时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竟然连毛孔都看不到,实在是不像个世间凡人,更不像是年纪都快有她两个大的男人。
银时见蔺兰木木地不说话,嘴角勾起,温凉的手指在蔺兰光滑细腻的下巴上轻轻摸了一把,这才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蔺兰。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林子里长大的缘故,居然像是一点不痛人事?他如此轻薄的行为,她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银时是真地猜对了,蔺兰此刻心里想地都是,银时要干什么?是要确认她的身份吗?他生地这样貌美,有那个能力处理好隐门的事情吗?
想到隐门中最近来的那批人,蔺兰回过神,心中沉了沉,面上的茫然也消失不见,她刚想重新低头,就感觉一股轻风从她下巴底下飞过,竟然托着她的整个下巴让她不能低头。
“门主……”银时的功力如此深厚,竟然能御风为气,蔺兰多日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这样的门主,想必隐门即将到来的麻烦都会轻而易举地解决的。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银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蔺兰喊的这句门主让他有了很不愉快的感觉,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叫我银时,你是隐门的守卫者,有这个资格。”
这话倒是没说错,因为守卫者的身份特殊,对隐门的贡献很大,所以隐门的规矩里,守卫者和门主以及长老们是平起平坐的。
“银……时?”蔺兰说地结结巴巴的,眼睛不自觉地垂下,不敢直视银时妖艳的丹凤眼。
银时淡淡“嗯”了一声,嘴角却愉悦地勾起,正该是这样才对,他跟蔺兰这个忘年交之间,本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上下尊卑,只有平等相待。
“门——银时。”喊第二遍的时候,蔺兰就镇定多了,她想起自己的来意,忙抬起头,直视银时,毫不避讳,眼中也再无不适之意,平荡坦然,“我这次来,主要是向你汇报一件事情,近日隐门之外来了很多人,而且势力不同,我怕隐门会有大危险降临。”
很多人?银时每日端坐隐门主院,从来没想过出去,也根本不关注来隐门的人。反正有一个伯子荀陪着他,他也不会觉得一个人了无生趣。至于后来闯进来的萧珥以及萧珥带来的那群人,他根本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们。
就是今生,也不过是看他根骨不错,正好隐门需要下一个接班人,他才收了他为徒。而那个敢跟他动手的跳梁小丑,那个苗疆来的什么人他根本记都没记住,当时要不是伯子荀出手,他手下也不过多了一条人命而已。
深在隐门中,虽然是个世外之族,但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些妄想闯入到隐门里,窥探隐门的秘密的人,这些人自然是有来无回,银时对于这些人向来都是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来了,呵呵……”银时的声音阴冷,仿佛地狱的罗刹。
蔺兰却一点不适感没有,反而觉得银时说地有道理,她点点头,“隐门杀阵非同寻常,集萃了隐门几代人的心血,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只是……”蔺兰想到轻松自如进来的萧珥他们,眸中暗了暗,“如今已经有人闯进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我这里,没有万一。”银时摆摆手,阻止蔺兰说下去,“如果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那你可以走了。”
银时的淡然和自信让蔺兰心里信心备增,目光中的亮色如夜空中的灿星,“我那里抓了一个武林盟的人,他没有进入隐门,我不知道要不要杀了他。”
所有妄想闯入隐门的人都是一死,可蔺兰从小跟鸟雀儿一起玩耍,见到鸟雀儿的生命短暂,对生命也就不像长辈们那样漠视。
她说的人正是林子里抓的进一道士,进一道士长了一张巧嘴,每日感觉到蔺兰的到来就花言巧语地诱惑她出声,虽然没如意,却让蔺兰不忍心杀了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尤其是他没有闯入隐门,严格意义上也没有违反隐门的规矩和触动必杀令。
妇人之仁,银时在心里嗤笑一声,却没有表现在面上,蔺兰在他眼里就是个小丫头,而且因为那小木船的事情,他对她的感情有些复杂,心里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古怪性子伤害了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放了他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