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你也是的,母亲知道你体恤下人,可也得看看场合不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位公子在呢,你该多陪陪诸位公子们才是。”岑夫人强笑着说罢,又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赶人了。
可凌澈影却微笑着说道:“岑夫人,不要紧,我们刚才也是担心岑兄有什么难处,才跟进来看看,既然没有大碍,就等他一块儿出去再喝两杯。”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愣了愣,这凌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儿了?可偏偏他说得一本正经的,作为主人家,还真不好开口赶人。
岑夫人只得暗暗咬了咬牙,一转脸又见岑贺章还抱着那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背对着众人,用眼神警示儿子,语气则尽量缓和:“一个丫头罢了,身子不舒服,那就去找大夫,哪里需要劳动到主子,贺章,你说是不是?”
“夫人……奴婢,都是奴婢的错……”嘉梨好像是被岑夫人的样子给吓到了,瑟缩着想要钻到岑贺章怀里,可忽然又像是反应过来这样不妥似的,忙挣扎着要起来。
“你身子不舒服,别乱动,等大夫来了给你好好瞧瞧。”岑贺章一点不避嫌地继续揽住她,把岑夫人气了个半死。
“公子,大夫来啦!”这时,有丫鬟急匆匆地带着一白胡子老头来了,可一看到现场那么多人,瞬间就傻了。
岑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那丫头,她可是早就下过严令的,不准任何大夫来给这个贱婢看病。
“夫人,公子,不知道是哪位身体不舒服?”白胡子老头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恭敬地向两位主子行了个礼,淡定问道。
“劳烦翟大夫了,刚才是下人搞错了,没什么事。”岑夫人铁青着脸说道。
“母亲!”岑贺章忽然松开嘉梨,跪倒在了岑夫人面前,一脸豁出去地大声道,“求母亲接受嘉梨,儿子和嘉梨是真心相爱的!”
“你……你……”岑夫人满目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似的,颤抖着指着他,好容易才压下怒火,道,“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
可岑贺章知道,是不会有“下次”的,经过了今天这一闹,恐怕是真的触碰到母亲的底线了,之后还不定会拿嘉梨怎么样呢,倒不如索性趁着现在众人都在,来个破釜沉舟,也许还能有个结果。
“母亲,就当是儿子求您了,您就不要再为难嘉梨了!”岑贺章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嘉梨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那可是咱们宁国公府的长子!求母亲让我们成亲!”
瞬间,不止是岑夫人,所有人都震惊了!还真是满瓶的水不晃啊,一般男子即便风流些,心里总归是有个底线的,可这岑贺章居然把丫鬟的肚子都搞大了,还要求娶其为正室,而且还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
“公子……”嘉梨似乎也没想到岑贺章会这么说,震惊过后,是难以抑制的喜悦,随后又装出一副为难体贴的样子,“奴婢出身卑贱,的确配不上公子,虽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可若是夫人实在不喜,那奴婢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把这贱婢给拖下去!”岑夫人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都要疯了,她顾不得仪态当即大声命令道,“给我打一百大板,一下都不能少,打完了扔出门外!”
岑贺章本想借此逼迫岑夫人,就算最后不能娶嘉梨为正妻,好歹让她同意纳了做妾也好,终归有个正当的名分,可他万万没想到,此举反而彻底惹恼了岑夫人。
当儿子的居然不顾门庭礼仪,在母亲的寿宴上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还如此逼迫母亲,当母亲的又如何能忍?他豁的出去,岑夫人当然更豁的出去!
“母亲!嘉梨有孕在身,正常人都受不了一百大板,何况她一弱女子,你这是要打死她呀!”岑贺章慌了,死死抱住嘉梨,不让别人动她。嘉梨更是吓得全身抖,泪水直流。
“本夫人就是要打死她!勾引主子的贱婢,还留着干什么!”岑夫人厉声喝道,眼睛看着嘉梨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既然岑兄和岑夫人有家事要处理,那澈影就先行告退了。”凌澈影冷眼旁观了半晌,事情也都了解清楚了,他没兴趣继续留着看热闹,就告退离去。其他人见此,自然也是纷纷告辞。
只听身后继续传来母子俩激烈的争吵声——
“母亲,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家的长子哪!”岑贺章几乎是嘶声力竭地吼道。
可岑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冷笑道:“长子?别说是不是儿子,就算是,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