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一脸纳罕的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多虑了,什么男女有别,我反倒讨厌泥沼一般的男人,臭的慌!以往我们姐姐妹妹,不是也这么顽的?”
武曌听他的话,只是一笑,贾宝玉不是讨厌泥沼一般的男人,他只是讨厌颜色容貌不好的男人,若是像秦钟这般姿容俊俏,又扭/捏温吞的男人,他反而不讨厌了。
武曌真不知贾宝玉的感官是不是出了问题,大大方方的他不喜欢,非要男人长得女人一般,姿态秉性还要女儿家一般,他才喜欢?
贾宝玉说着话,武曌不搭他的腔,贾宝玉顿时有些冷场,不过侧头一看,顿时就痴了,武曌也跟着侧头去看,原来贾宝玉在看武曌身后的浣纱。
浣纱今儿个不灰头土脸了,身上打理的好,衣裳还是从贤德妃那里得来的,自然比雪雁和紫鹃穿戴好,胭脂也是最好的,都是贤德妃赏给她的,这样一来,再加上浣纱长得本就不错,此时还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生生的后颈儿,那就更是娇俏动人了。
难怪贾宝玉看一眼就痴了。
武曌似乎也看出来了,挑唇一笑,那面儿浣纱被男子这样痴痴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头是享受的,毕竟这样爱慕的目光,浣纱在宫里头,根本没有收到过。
贾宝玉立刻走上去,捏住浣纱的手,浣纱“哎呀”娇羞的喊了一声,贾宝玉不松开,她只是稍微挣扎,挣扎不开,也就算了,任由贾宝玉握着。
贾宝玉一面捏着她的手,一面盯着她嘴上粉/嫩油光的胭脂,另外一面又抬手去摸浣纱的雪白的脖颈,笑着说:“好妹妹,你眼生,我怎的不认识你?”
浣纱被贾宝玉摸得浑身打飐儿,羞涩的说:“奴婢是新来的,跟着姑娘才一日。”
武曌则是说:“她叫浣纱,是贤德妃娘娘,也就是你元春姐姐送来的,昨日刚跟着我。”
贾宝玉一听,竟然是贾元春送来的,就越的觉得亲切了,连忙又问长问短的,浣纱十分之不好意思。
武曌一看,便笑了,十分亲切的说:“我素来知道贤德妃娘娘最是疼爱你,如今这丫头也是贤德妃送来的,那真是正好儿了,可见你们有缘分,不如这样儿,我做了主,将她送给你,让她充到你房里,你看怎么样?浣纱聪明伶俐,知冷知热儿,特别会疼人,你屋儿里的丫头,都被你混惯坏了,如今有这么可人儿的,你要不要?”
贾宝玉一听,当即拍手说:“要!要!自然是要的,好妹妹,你真疼人!”
武曌一笑,说:“这值什么?”
那面儿浣纱只是享受了一下被捧着的感觉,结果突然听武曌说,要把自己充给贾宝玉,顿时一惊,连忙“咕咚!”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这一下把众人都给弄傻了,贾宝玉、雪雁、紫鹃,还有一并的小厮婆子,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情况。
独独武曌悠闲的站着,一点儿也不吃惊。
毕竟浣纱是贤德妃送来监/视武曌动向的细作,突然见武曌要把她送给贾宝玉,那浣纱还怎么监/视武曌?
浣纱“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说:“姑娘!姑娘您……您别把奴婢送人啊,奴婢还想/做牛做马的伏侍伺候姑娘呢!姑娘……奴婢求求您了……”
这一下倒好了,方才浣纱还娇滴滴羞答答的,突然就跟要了她老命一样,贾宝玉先是吓傻了,慢慢缓过来,脸色就不好了,浣纱不爱跟着自己,还跪下来哭,这摆明了不让贾宝玉好看。
武曌则是悠闲的说:“浣纱,你这做什么?谁不知道这贾府里头,宝二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儿?最是心善面慈的主儿,从来不打骂丫头,你跟着他,是你的福气造化,你如今这么哭哭啼啼,是嫌弃宝二爷么?话说过来了,你前主/子,贵妃娘娘都最是疼爱宝二爷,如今你倒是嫌弃了,这摆明了找打!”
武曌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瞪了一下眼睛,浣纱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饶不好,毕竟武曌把话头都堵死了,不求饶也不好,不求饶怎么监/视武曌?娘娘给的任务做不完,不是等死?
贾宝玉也说:“是了,你跟着我罢,用不着这么哭,你回去就跟姐妹们一处顽,我这里压根没有什么规矩。”
浣纱还想再说,武曌先抢了她的话头,说:“你们还等着什么?将她搀起来,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儿?”
那面婆子丫鬟赶紧把浣纱拎了起来,浣纱想要说话,却没人理她,武曌已经说:“让你去做半个主/子,又不是杀了你。”
说罢了,就与贾宝玉道别,先走了,贾宝玉则是新收了一个丫头,欢喜的什么似的,自然不缠着武曌,就把浣纱带走了。
很快府上就听说了,贤德妃的一个丫头,跟在宝二爷身边儿,别看只是一个丫头,但是那娇滴滴的姿容,可是一般太太小/姐都比不上的,虽然做宝二/奶奶是没戏了,毕竟是个丫鬟,但是做个通房丫头,或者扶成了小妾,也是未可知的事儿。
按理来说,浣纱应该混得不错,毕竟贾宝玉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但是其实并不这样儿,毕竟贾宝玉那院儿里,人精多得是,一个个丫头比小/姐还精着呢,突然有人空降过来,怎么能不给点颜色看看?若不给颜色,指不定哪天就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这天武曌准备去北静郡王府上,看看老太妃,从碧纱橱出来,走出贾母的院落,路过贾宝玉的外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丫头围着浣纱。
那几个丫头不用说了,自然就是晴雯他们,那里头还有贾宝玉的大丫头袭人,袭人站在旁边儿一直没说话,但是冷眼看着,也没有阻止。
晴雯指着浣纱,话音儿十分尖酸刻薄,说:“真把自己当个主/子?别以为是宫里头来的,就怎么样了?天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偷懒生事儿,你以为自个儿在爷们儿面前告个状,了不起了?”
麝月在一旁说:“你们先别吵,我问你,我们宝爷平日里待你不薄,姐姐妹妹也是,知道你是宫里头来的,你好金贵,自然让着你,不让你干这个,不让你干那个,你好么,觉得我们姐姐妹妹不好,直说就完了,平白做什么背后的勾当?就算我们千不好万不好,那袭人姐姐,也是你能告/状的?”
晴雯则是冷笑说:“什么姐姐妹妹,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主/子,咱们是奴/才!好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色,成天就知道涂脂抹粉的勾引爷们儿,还会做什么?烧个水烫个手,端个茶扔了碗儿,拢个火你还能把火弄灭了,合该一个下/贱鬼!”
另一边的袭人则是淡淡的说:“好了,你们少说两句,浣纱到底是咱们宝二爷的心头宝呢。”
她这一句话,简直给大家拱火儿,恰到好处,晴雯顿时炸了,说了一句“她算什么”,劈头盖脸就开始骂,骂的浣纱直愣。
武曌从旁边过,浣纱一看,顿时扑过去,扑倒在武曌脚边儿,哭诉说:“姑娘!姑娘!您把我要回去罢!把我要回罢!求你了姑娘!”
武曌笑眯眯的,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脚腕的浣纱,说:“这……你自个儿做不好,就想挪来挪去,那可不成,若是能做的好,在谁身边儿不是一样的?再者说了,大家素日里都知道,贤德妃娘娘没进宫的时候,待宝玉是最好的,也最疼宝玉,你在宝玉身边跟着最好,贤德妃娘娘若是知道了,也定然是欢心的。”
她这么一说,旁边那些贾宝玉的丫头可算是松了口气,知道她们骂得对,这浣纱没人给撑腰了,当即底气又足了。
武曌见她们跃跃欲试的,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就说:“好了,瞧你们,顽的正好儿,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去顽罢,我这边儿还赶着去见老太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