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说:“本宫与你说的,可不是开玩笑。”
以往都是大臣的内人,如今皇上把注意打到北静郡王的王妃身上,皇后还真怕出了乱子,到时候没办法收拾。
武曌笑着说:“皇后娘娘,我说的多虑,并不是这个意思,多谢皇后娘娘的好心,只是……郡王要去边关打仗,我怎么好一个人在京/城里享清福?这一去还不知道多少年月,再者恐怕又要戍边,更是常年累月的定居在那面儿,我一个做内人的,怎么能不跟着郡王呢?”
她这么一说,皇后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武曌,说:“你……你说什么?你要跟着去戍边?”
武曌并没有半点儿惊讶,笑了笑,说:“正是呢。”
皇后更是纳罕,打谅了好几眼武曌,好似看疯/子一样,说:“本宫叫你去江南养身/子你不去,竟然要跟着水溶去戍边?你可知道,戍边是怎么回事儿?那可不是顽的,就你这身/子骨儿,去得么?”
武曌还是笑了笑,一片温柔低顺的模样,说:“皇后娘娘又多虑了,我身/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入了郡王府这些日子,多蒙老太妃和郡王照顾,已经大好了不少,况老太妃和郡王如此照顾,郡王如今有了些个事儿,我不跟着去戍边,还能去哪里呢?”
皇后一听,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纳罕,再三打谅了武曌好几眼,似乎不太相信,过了一会子,又叹了口气,说:“既然你决定了,这样儿……也是好的,一会子本宫让人给你送些御寒的衣裳。”
武曌谢过皇后,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皇后坐在宫里头,看着武曌离开的背影儿,叹气说:“也不知是太傻了,还是太精明了……”
武曌回去的时候,北静郡王正好也回来了,他在门前翻身下马,正好看到了武曌的车子,赶紧迎上来。
那面儿丫头拿出脚踏子,刚要摆上,北静郡王已经抬手,不让丫头过去,自己走过去,武曌打起车帘子,低头一看,脚踏子没有,反倒是多了一个郡王。
北静郡王站在马车下面,看着武曌,伸手过去,将武曌从马车上抱下来,笑着说:“夫人才回来?”
武曌说:“才从皇后那儿回来。”
北静郡王抱她下来,扶着她往里走,说:“夫人辛苦了,正好我有一件事儿,想要和夫人谈谈。”
两个人进了屋儿,遣开丫头,北静郡王给武曌倒了一杯茶,这才说:“皇上已经下旨了,让我带兵,去支援前线,顺便谈判,将南安郡王救下来。”
武曌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这是好事儿,郡王当是建功立业的年纪。”这的确是个好机会,皇上派北静郡王去打仗,这不是巴巴的把兵权给送来了。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也算是,我这离开京/城,不知要多少个光景,就思忖着,你身/子骨弱,京/城里秋天干,冬天冷,夏天天燥了,独独春天还好,但是去的太快,不如……你陪着太妃,回扬州去看看,玩耍个一年半载,我也就回来了。”
武曌能不知道北静郡王什么意思?
北静郡王是看穿了皇上,皇上一面子想要他去打仗,顶着个黑锅,一面子还想强占他的夫人。若北静郡王/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就信了,可偏偏北静郡王如今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自然看得透透彻彻,清清楚楚的。
武曌也听明白了,便笑着说:“郡王倒是和皇后娘娘想到一处去了。”
北静郡王说:“那夫人怎么说的?”
武曌笑着说:“我说……想和郡王一起去边关。”
北静郡王一听,“豁朗”一声站了起来,差点碰倒了椅子,惊讶的说:“夫人要与我去戍边?这万万不可,夫人的身/子……”
武曌一笑,说:“郡王莫急,先听我说完,倘或我不与郡王去戍边,难道只是去了江南,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么,不过伸个手的事儿,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北静郡王顿时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也是这样。
武曌又说:“而且我心意已决,这京/城里,也没个趣儿,不若跟着郡王,去见识见识才好,再者有郡王在,我身/子骨还能不好了?”
北静郡王一听,笑着说:“夫人还给我盖高帽儿,我这若是不答应,没来由打了自己的脸。”
武曌说:“郡王的脸这般好看,千万别打狠了。”
北静郡王失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武曌的脸颊,说:“那就要劳烦夫人跟着我受累了,倒是夫人,生的冰雪聪明,指不定还能给我做做军师?”
武曌看着北静郡王,心头一跳,故意顽笑的说:“郡王身边儿还能短了个军师不成?”
旨意很快就到了,非常仓促,北静郡王不日就要启程赶赴边关,南安郡王/还在茜香国人手里,边关没有主将,一直僵持不下,正在保守战线,但是也不知道能挺多久,因此战事非常吃紧,需要尽快动身。
北静王这下子非常忙,粮草的问题需要准备,还有点兵,地形图等等需要熟悉,特意委托了卫若兰,照顾留在京/城里的老太妃,剩下还有杂七杂八的事儿需要料理着,展眼竟然就要出了。
明天就要启程,今日北静郡王在宫里头吃了饯别宴席,满朝文武来给北静郡王饯别,皇上更是施压,让北静郡王旗开得胜,不胜不归。
北静郡王没有吃太多酒,很是清/醒的就从宫里头出来了,赶紧回了府,准备明日一早出。
北静郡王回了府,时辰不算太晚,先去看了一回老太妃,老太妃千叮咛万嘱咐,又说:“千万好好儿的,也把我的儿媳好好带回来,知道么?”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母亲,您别担心,况您那儿媳,比一百个男人还要精明,您担心什么?”
老太妃一听,还来了劲儿,笑着说:“也是呢,林丫头就是好,若不是比一百个男人还要精明,我怎么能巴巴的宠着她?我的眼光就是不错的。”
北静郡王见老太妃还自夸上了,不由笑了笑,让老太妃早早歇下,自己则是回了屋儿。
丫头们都不在,北静郡王/还以为武曌已经歇下了,推开门一看,里面儿点着灯,还没有歇下,但是走进去一瞧,不由得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没有流鼻血的。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原是武曌正在沐浴。
屋儿里摆着大浴桶,武曌坐在里面儿,白/皙的手臂柔若无骨,仿佛是弱柳一般搭在浴桶边缘,懒懒的趴在浴桶上,侧着头,手里还捏着一本书,似乎在看书。
四周烟气袅袅,仿佛身在仙境,又有美/人入/浴,这光景说不出来的令人神魂颠倒。
北静郡王眼看着在那腾腾的雾气之中,武曌白/皙的后肩袒露着,忽然觉得嗓子十分干涩,不由慢慢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