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跪在地上行大礼, 还连连磕头, 北静郡王没有说话, 只是看向武曌, 笑了笑。
武曌则是悠闲的坐着,说:“为何给我赔不是?我不过是个娘们儿, 什么也不懂,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
她说第一句的时候, 副将还以为王妃大度, 结果听下去, 却出了一头的冷汗,敢情王妃不是大度,而是记小仇,十分的小心眼子。
高副将赶紧说:“卑将有眼不识泰山, 还请……还请王妃见谅。”
武曌笑了笑, 说:“我也并非是泰山。”
高副将还以为武曌这个记仇的, 会得理不饶人的编排自己,哪知道武曌突然又转了话锋。
她说着, 又对北静郡王笑着说:“恭喜郡王, 您身边儿这个副将, 是个知错就改的,这世上虽有千百种英雄好汉, 但就怕死不悔改, 死要面子的, 如今能得高将军这样的人才, 自然要恭喜郡王了。”
高副将一听,更是懵了,敢情刚才武曌是来试探自己的,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赔不是,若是态度不好一下子,就被这人精一般的王妃拿捏住了。
高副将不知心里是庆幸还是怎么的,总觉得眼前这个王妃深不可测,有一种根本无法看穿的感觉。
北静郡王这才笑着说:“高副将请起罢,当下之急,是如何破/解茜香国的伏击。”
高副将立刻称是,北静郡王说:“召集将军们,小王要与各位将军一起商议一番。”
高副将应声,很快就退出了大帐。
北静郡王一会子要去和大家商议,就对武曌说:“一路车马劳顿,夫人早些休息罢。”
武曌笑着说:“郡王去商议,不带着我么?这偷袭的事儿,可还是我现的。”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我是想带着夫人,只是……一想到那么多人都能看到夫人的花容月貌,为夫这心里不是不对劲儿么?”
武曌被他逗笑了,说:“若论花容月貌,非王爷莫属。”
北静郡王拱手说:“承让承让,那小王就当之无愧了,这一路行军打仗,也要好生保养着这容貌,不然哪日里可就失了宠了。”
两个人互相调侃了一阵子,那面儿很快高副将就集结了所有的人,北静郡王带着武曌便过去了。
高副将探查出茜香国伏兵的事儿,很多人都听说了,而且还听说是王妃给的消息,顿时都是一片吃惊,因此这边王妃款款走进来,众人竟然也没有觉得纳罕,反而垂低了头,十分恭敬的样子。
北静郡王带着武曌进入了大帐,桌案上已经铺上了附近的地形图,高副将让人标记好了,就在前面不到三十里的一处峡谷。
高副将解释说:“这边地形非常复杂,峡谷是羊肠小道儿,若是我军通/过,最理想的状态也是并成两排,这样一来,物资粮草的护送就会削弱,军/队战线也会拉长,到时候若有偷袭,队伍也无法调头,这样一来尾不能自救,还请王爷给个示下!”
将军们齐聚在一起,听了之后纷纷喧哗起来,有人说:“这里距茜香国还有四五日的路程,如今茜香国的伏兵却已经深入了我/朝内地,这不合理啊!”
“是啊是啊,恐怕是有细作!”
“卑将也这么觉得!”
众人纷乱一片,互相看着,似乎在打谅到底谁是细作,一时军心有些紊乱。
北静郡王皱了皱眉,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说:“安静。”
将军们这才纷纷停止了说话,看着北静郡王,北静郡王说:“当下之急,并不是分化我军内部,而是怎么化解这次伏兵,茜香国的人知道,我们押/送物资,而且粮草必定会从这里经过,因此已经设下伏兵等待我们,我军该如何破/解?”
将士们又开始讨论起来。
“要不……绕道罢?”
“别顽笑了,从这里绕道,明年再到战场,南安郡王早就被茜香国剁成肉馅儿包烙饼子吃了!”
“就是,绕道太远了,我们还带着物资,这一绕不知绕到哪里,到时候肯定还会遇到茜香国的伏兵。”
大家纷纷议论着,最后似乎有些难办,都想要直接从伏兵入手,只是如今伏兵站住了主要地理位置,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武曌这个时候看了看地图,似乎已经心有成竹,说:“我军想从这里安全通/过,也不值什么。”
他这么一说,将士们全都看向武曌,一脸的纳罕,这回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夫人有什么高见?”
武曌说:“高见不见得,只不过一般的见地罢了,想必各位将军久经沙场,也是明白的,我也只是班门弄斧了。”
她说着,点了点地形图,说:“如今茜香国的伏兵已至,而且看这地势,只有一种办法,那肯定是占领高地,到时候我军一入,他们或投石,或用火攻,然后敌军从天而降,杀个片甲不留。”
她这么一分析,众人脸色更难看了,武曌又说:“如今虽然是隆冬,天气干燥,十分适合火攻,但是我方才看过了,这些天的风向不对,若是用火攻,很容易被破/解,因此茜香国的伏兵,定然会选择保守的投石。”
众人从开始的盯着武曌看,已经变成了盯着地图看,然后纷纷点头,说:“是,正是,王妃说的对。”
武曌顿了顿,让大家消化了一下,随即又说:“我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一个可信服的先锋,只要这个先锋,带着一些粮草,假装入了峡谷,从这里路过,引得茜香国得注意力,这样一来,等茜香国的士兵从高处杀下,我军再登上高处,往下投石,这样一来不正是反客为主,瓮中捉鳖么?”
将士们想了想,这类峡谷,无疑这么做最好,一定要占领高地,然后配合投石火攻。
高副将皱了皱眉,说:“可是……茜香国的人狡诈多端,他们若不相信怎么办?按照王妃的办法,咱们需要一支先锋进入峡谷,同时还需要很多士兵偷偷登上高地,这样一来,先锋的数量可能不会很多,怎么令狡诈的茜香国人相信呢?”
武曌一笑,似乎觉得高副将这个问题十分有趣儿,便说:“我说了,这个过程,我们需要一个可信服的先锋,这个先锋一出来,茜香国的人,想也不会想,立刻就把他们的主力全都放下来。”
将士们更是面面相觑,说:“这?还有这样的先锋?”
“这是什么人?”
“是啊,什么人?”
武曌此时就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北静郡王,北静郡王挑了挑眉,众人看到武曌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又是一片喧哗。
“什么?要让王爷做先锋!?”
“进入峡谷何其凶险!”
“不行不行,军中已经丢/了一个南安郡王,若是让王爷去做先锋,这太危险了!”
武曌淡淡的说:“只有郡王做这个先锋,茜香国的人会不遗余力的相信,若用其他人,都没有和这个可能性,你们也说了,茜香国人狡诈,倘或让人扮作王爷,也恐怕弄巧成拙。”
将士们顿时陷入了苦思冥想的境地,一时非常难办,那头里北静郡王倒是很悠闲的说:“小王跟随队伍,本就是来打仗的,如今有用得上的地方,正是小王的荣幸。”
将士们惊讶的看着北静郡王,都没想到北静郡王竟然毫不推辞,北静郡王又笑着说:“既然是夫人想的计策,小王也只有舍命陪夫人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本很紧张,如今竟然“哗啦”一声笑了一大片,他们早就听说了北静郡王有妻奴的美誉,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只是起初并不相信,还以为谁调侃郡王,如今一见,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大家就确定好方案,准备打击茜香国的伏兵了。
北静郡王带队,还带了不少粮草,很快出,武曌则是坐镇军中,并没有跟队出,毕竟她这身/子骨也不允许。
那面子很快郡王离开,各处也都就位,就等着茜香国上钩。
悠长的峡谷里,马蹄声“踏踏踏”的响着,还有阵阵的车辙声,很快有队伍走了进来,他们的速度不快,十分稳健。
茜香国的伏兵早早埋伏/在高处,如今一见有人,还是北静郡王本人,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招旗打/手势。
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山石从天而降,仿佛是野兽的咆哮声,不断的怒吼着,顺着山坡“砰砰砰”的滚下来,仿佛要吞噬一切。
北静郡王现“不对”,立刻大喊着:“有伏兵!快撤退!撤退!!”
这个时候茜香国的伏兵已经呐喊着,从高处一哄而下,想要阻拦撤退的军/队,将他们的头领和粮草全都劫下来。
茜香国的伏兵信心满满,一窝蜂冲下去,势/如/破/竹,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从高处冲下去的时候,后面竟然又有人补了上来。
高副将带着一队人马溜了上来,眼看乌央乌央的茜香国伏兵全都冲下去,立刻大喊着:“投石!!”
“投石!!”
“杀!!”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茜香国的伏兵还在往下冲,正好冲到半山腰,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上有声音,是听不懂的语言,仰头一看,似乎有人,黑压压的占了一片,不止如此,那“轰隆隆”,野兽一般的怒吼声竟然又响了起来。
山顶上还有一堆茜香国没有投下来的石头,那面子高副将带人也弄了好些石头,背上来准备投石,如今石头绝对是够的,全都从山上退下去。
“轰隆——”
“砰砰砰……”
石头怒吼着,翻滚着,顺着山坡咆哮而来,一瞬间茜香国的伏兵都懵了,也不知该迎着跑,还是往山下跑,这下子好了,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有章法可言了。
这会子第三队兵马冲出来,合并着北静王的兵马,将茜香国的伏兵一网打尽。
武曌坐在营帐里,很是悠闲的在看书,研究一下兵马图,地形图等等,同时还让雪雁和紫鹃去请人来。
请的不是什么将军,而是跟着军/队的庖厨。
庖厨早就听说王妃足智多谋,他虽然是个厨子,但也是常年跟着军/队走的,因此十分豪爽,进来之后没有磨磨唧唧,请安问好,说:“王妃,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啪叽!”一声,一包东西扔在了地上,雪雁和紫鹃吓得差点叫出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吓人,扔在地上的时候还出粘腻的响声,散出呛鼻子的血/腥味儿。
别说丫头不敢说话了,那头里站在门口的士兵都不敢说话,一股子血/腥味儿,十分吓人。
庖厨有些奇怪,说:“王妃,您要这些个猪心羊心牛心,做什么?”
武曌一笑,挑了挑嘴唇,饧着眼睛,那表情有些阴测测凉飕飕的,说:“自有妙用。”
很快,就听到外面大喊的声音:“捷报!!!捷报——王爷回来了!!”
就听到“豁朗!”一声,帐帘子一打,北静郡王一身黑甲,右手曲起搭在腰间的长剑上,左手胳膊下夹/着头盔,大步往里走来。
他身材本就高大,黑色的甲胄更是衬托着北静王的英伟,因着要戴头盔,所以长高高竖/起,不过此时有些凌/乱,已经散乱下来不少,脸上有些血迹,衬托着整张脸严肃冷酷。
平日里温柔的双眼此时眯着,薄薄的双/唇紧紧抿住,一丝不乱的走了进来,仿佛是一头刚刚猎捕得手的猎豹!
北静王走进来,只在看到武曌的一瞬间,蓦然表情就松了下来,又换上了那股温柔,笑着说:“夫人料事如神,这一仗大获全胜。”
武曌笑了笑,说:“恭喜郡王。”
北静郡王拱手说:“多谢夫人。”
这边两个人相敬如宾,那面高副将已经进来,说:“郡王,方才弟兄们清点了俘虏,这其中好像有个官衔儿还不错的!”
北静郡王一听,笑着说:“哦?那真是要好好审一审了,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武曌一听,也要跟着去,高副将则是一脸纳罕,说:“王妃,卑将对您已经是心服口服,可是这回真不是卑将找茬儿,审问俘虏是我们爷们儿的事儿,王妃看了……未免……未免太血/腥了!”
武曌幽幽一笑,那面儿高副将一看王妃这笑容,顿时惊为天人,何止是花容月貌,还伴随着一种如冰似雪的清冷和高傲,高副将见过那么多女人,但是竟然没有见过这样气质出众的。
高副将一瞬间知道自己失态,又接收到北静郡王那幽幽一瞥,赶紧垂低了头,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武曌说:“你们爷们儿的手法,我还看不上呢,我已经给俘虏准备好了大礼,高副将若是不信,你先看一眼?”
那面儿武曌说着,指了一下地上瘫着的麻袋,高副将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不知是什么,这时候就走过去,拎起麻袋一个角儿看了看。
这一看,好家伙,顿时“呕——”一声就要吐了出来,连忙捂着自己的口鼻,说:“王妃,这……这……”
武曌只是一笑,声音温柔又甜/蜜的说:“服了么?”
高副将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自己的口鼻,再不敢看麻袋第二眼……
俘虏已经被压在大营里了,将士们也全都在座,就等着北静王过来审问。
很快就看到了高副将走进来,在前面开路,随即是北静郡王并着王妃进来了。
那头里俘虏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了一些叽里咕噜的话儿,随行通事官脸色十分难看,还是翻译了出来。
通事官说:“那俘虏说了,早就听说北静郡王是个没能耐的,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女人,早就沉醉在温柔乡里拔不出来,如今一见,果然是。”
北静郡王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谁让夫人如此有能耐,不沉醉都难?”
将士们早就领教了武曌的厉害,这一仗能大胜,多亏了武曌,当即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俘虏眼见他们笑得欢实,气的不行,又是大骂大嚷着,说一些武曌的难听话,说什么娘们儿没本事之类的。
北静郡王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哪个男人能让别人骂自己的夫人?尤其是北静郡王,别看他平日里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但是其实他心里是最恨的那个,毕竟上辈子被软/禁而死,是他心里积攒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仇/恨。
北静郡王一步上前,“刺啦——!”一声就将佩剑抽/了出来,只是这个时候,武曌却说:“等一等。”
北静郡王的佩剑都抽/出来了,武曌一说话,却硬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俘虏。
那俘虏一阵得意,通事官翻译者说:“俘虏说,他们的大军已经势/如/破/竹,还有南安郡王在手里做人质,识相的快点投降罢!”
武曌幽幽一笑,不急不缓的说:“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一直在激怒王爷,那我就更知道了,你若不是知道的秘密很多,怎么可能这般一心求死呢?”
通事官很快翻译出来,那俘虏脸色一僵,随即哇哇大叫,通事官说:“俘虏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武曌笑了笑,很是温柔随和,说:“大部分的俘虏,都这么说。”
她说着,招了招手,高副将立刻把一个血糊糊的麻袋提过来,“啪嚓!!”一声扔在俘虏面前。
俘虏皱了皱眉,大叫起来,通事官说:“俘虏说,让你们不要白费心思吓唬他。”
武曌不以为意,又招了招手,那面儿高副将立刻屏住呼吸,然后一拽麻袋,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呼——”一下子,一股子血/腥味冲天而起,血糊糊的东西从里面滚出来,伴随着粘腻的声音,竟然是好多的心脏!
将士们一看,有些傻眼,俘虏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茜香国的教/化没有中土这么好,所以茹毛饮血也是有的,并不害怕这个,冷笑一声,昂着自己的头颅。
通事官翻译说:“他说不过是一些动物的心,他们就吃这个,没什么可怕的,若是想要吓唬他,找些别的来罢。”
武曌则是笑眯眯的说:“这怎么是动物的心?你仔细看看,这不是你们茜香国士兵的心么?”
俘虏听到翻译,又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武曌则是悠闲的说:“昔日有美/人儿妲己,不知你们茜香国,听没听说过。”
俘虏不理她,就当没听见,武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子,变戏法儿一样,翘着兰花指,捏着小刀子比划,笑着说:“我听说,这个美/人儿秉性十分古怪,她非常喜欢听别人惨叫的声音,而且最喜欢看人被炮烙之刑,烫的手舞足蹈,甚至化为灰烬的模样……”
通事官翻译着,俘虏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武曌,武曌一笑,摆/弄着小刀子,说:“当然了,我自然没有妲己的美貌,因此我的怪癖,比这位妲己娘娘,逊色了一些儿,但是你也别着急。”
武曌说着,竟然挽了挽袖子,露/出自己白/嫩的手腕儿来,在场众人一看,又全都低下头,没有一个占便宜的,而那俘虏则是怪笑一声,说了几句话,通事官根本不敢翻译,不过武曌大体也明白,毕竟那俘虏一脸轻蔑的模样。
武曌不理他,挽上袖子之后,用白/嫩的手指一抓,轻轻将地上一块心脏抓起来,瞬间白/嫩/嫩的手掌变的血糊糊,一刹那的反差对比,吓得俘虏一惊。
武曌将心脏托在手心里,用刀子轻轻的划,出“呲呲”的声音,那些心脏还很新鲜,鲜血迸溅出来,瞬间迸溅到武曌的袍子上,武曌却不关心,又迸溅到了俘虏的脸上。
俘虏吓的“嗬!”了一声,狠狠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心脏当然是新鲜的,是一会子晚上庆功用的,庖厨刚刚收拾好,准备晚上烧个猪,烧个羊等等,没成想这些下水一类,就被王妃给拿走了,其实压根儿不是什么人的心脏。
武曌却说:“你好好看看,我帮你剖开看看,仔细瞧瞧,是不是你那帮子兄弟的心脏?你辨一辨,他们跟你朝夕相处,你定然认得出来的。”
武曌一边说,一壁里切,一刀一刀,切得呲呲有声儿,别说是俘虏了,在场好些将军都受不了,感觉浑身汗毛倒竖。
俘虏大叫着,通事官翻译说:“他说王妃胡说,这心脏这么大,明明不是人的。”
武曌咯咯一笑,笑道十分孩子气,声音像银铃一般,说:“是了,这心脏是活活刨出来的,人活着的时候,一刀下去切开胸口,只打开一点点缝隙,然后伸手进去,活活掏出来,这样一来,因着害怕,心脏跳动剧烈,张弛有度,刨出来的自然肉质紧实,更好吃一些个,个头嘛……也就稍微大一点儿了。你别不信,我剖开你的,你看一看,你放心,心脏拿出来的一霎那,你能看完再死,我的手法是很纯/熟的。”
武曌说着,将那心脏贴在俘虏脸上。
俘虏吓得“啊——”一声大叫,这会真是忍不住了,瑟瑟/抖起来,旁边的通事官说:“俘虏说,他招认,只要不掏他的心脏!”
通事官一句话毕了,在场众人顿时欢呼起来,武曌则是把手中的心脏一丢,“吧唧”一声,丢在了俘虏身边儿,迸溅起来老高来,弹了两下这才滚了出去。
俘虏吓得不行,连忙招认。
武曌用帕子擦了擦手,说:“之后的事儿,就靠你们爷们儿了?”
武曌回了营帐,丫头们打水来,请武曌更/衣洗手。
等武曌洗了手,那面儿北静郡王就进来了,笑着说:“夫人果然绝顶聪明,那俘虏已经招认了,咱们这边果然有细作。”
这里距离边关还有些路程,茜香国的人竟然能跨过边关过来,而且他们人数不少,绝对是有人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地的知府。
北静郡王说:“如今咱们俘虏了茜香国士兵的事情,还没有传开,我想趁着这个当口,快速赶过去,捉那个知府一个措手不及。”
武曌点了点头,说:“是这个理儿,只是,也不能全信俘虏的一面之词,万一说了谎,错杀了忠臣就不好了。”
北静郡王点了点头,说:“是了,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俘虏说他们有接应人,就是当地的知府,不止如此,知府家里还藏着一个茜香国的头领,是个大将军,这个大将军一直在知府府中,联络着两边的人。
当下,众人也不能庆功了,赶紧连夜将营帐拆了,趁夜赶路。
他们因为人多,所以营帐立在郊外,如今匆匆吃了口饭,拆了营帐连夜进城,直扑知府府。
天色还没有亮,那面儿知府还在府中睡大觉,就听到有人疯狂的拍门,说:“老/爷!老/爷!大人!不好了!北静郡王来了!”
知府在睡梦中都吓了一大跳,毕竟他心虚,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摔了个好歹,惊讶的说:“谁……谁来了!?”
那小厮说:“北静郡王!带了好多兵!”
知府说:“是……是来抓我的么?”
小厮说:“这倒不是,老/爷,郡王说是来下榻的,他们夜里赶路到这里,因着王妃身/子骨儿太弱,所以过来下榻。”
知府一听,这才稍微安慰一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好好好,快去迎接!”
很快,“轰隆”一声,知府大门打开,知府从里面迎接出来,果然一看,门外面儿没有多少人,北静郡王只带这一小队,看起来不是来抓自己的。
武曌则是一脸娇/弱的靠在北静郡王怀里,不停的咳嗽着,似乎真的十分不胜似的。
北静郡王一脸担心,说:“有劳知府收拾个房间,王妃她身/子太弱,禁不住在野外扎营,如今又染了风寒,本王要在你们这里下榻两三日,等王妃病情好转再走。”
知府赶紧应声,让人去收拾下榻的房间,同时眼睛转了好几圈儿,前脚送了北静郡王和武曌进了房间,后脚儿就去找茜香国的大将军了。
那大将军果然就住在知府的府上,知府可是当地的土皇帝,而且天高皇帝远,大将军住在这里特别舒坦。
知府匆匆去见大将军,把郡王和王妃下榻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大将军自然高兴,准备将郡王和王妃一网打尽,群龙无,这一仗就根本没办法打,到时候他们再去缴获粮草等等。
大将军说:“不过,如今我们的兵马不够,他们带了一些人来,你要稳住他们,最快明日晚上,咱们就动手。”
知府点头说:“是是,若是成了,大人可千万别忘了小的。”
两个人密谋着,一连串儿笑出声来,还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只不过他们还在密谋,又有人过来敲门了,“砰砰砰!”的,着急的说:“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知府吓得隔着门说:“又怎么了?”
那人说:“大人,王妃说自己丢/了一对儿耳环,是咱们府上的人偷得,要搜咱们府邸呢!”
知府和那大将军一听,吓得顿时脸色都白了。
知府立刻说:“怎……怎么办?!”
大将军说:“不、不要慌,你应付一下。”
武曌这边就在装“矫情”,不依不饶的,说自己丢/了耳环,知府想要赔给武曌,武曌冷笑一声,说:“你?赔得起吗?这可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耳环,就你?”
她说着,立刻倒向北静郡王怀里,娇羞的用手捶了郡王胸口好几下,说:“王爷,不要嘛,不要嘛,妾就要自己的耳环,那是妾最喜欢的耳坠子,就要嘛,要嘛——”
北静郡王被武曌这么轻飘飘一锤,还感觉武曌在自己怀里打滚儿撒娇,十分的嗲气,和平日里的武曌一点子也不像。如今郡王/刚刚开了荤,哪里受得了,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夫人再闹,我可不客气了?”
说着,悄悄捏了一把武曌的腰,武曌腰上十分怕痒,当即“哎”了一声,这回真是软倒在北静郡王怀里了……
知府吓得不行,王妃胡搅蛮缠,一定要搜府,知府顶不住,只好让人去偷偷通知大将军,请大将军委屈一下,乔装改扮一番,装作是府上的奴仆。
大将军也没有别的办法,赶紧换上了小厮衣服,只是他身材高大,换上小厮衣服,却一脸的凶神恶煞,而且茜香国和他们这边的人,长得还不太一样,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武曌其实早就看见了,便让人地毯式的搜,逼得那茜香国的大将军躲进了茅厕里。
知府连忙说:“王妃,您看这……都找了一遍了,还是没有啊。”
武曌立刻嘟着嘴,不欢心的拽着北静郡王袖子摇,说:“王爷,您看他,谁说都找了一遍了?分明是搪塞妾,茅房都没找呢!”
知府吓得肝儿都在颤,大将军在里面儿也听见了,武曌一定让人进茅房来找,还说说不定贼人就躲在茅房里。
那大将军吓得不行,茅房里本就臭,这里还是下人们用的茅房,恶臭冲天,没人清理,如今大将军受了惊吓,狠狠抽/了一口气,险些臭气去了。
只是外面说话声很大,很快有士兵要进茅房来找,大将军住在知府这里,没带多少兵马,绝对不能和他们硬拼。
大将军听到脚步声,没有办法,若是被俘虏了更惨,心一横,牙一咬,就翻起茅房地上的隔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一般扎了进去,又把隔板放平。
士兵搜索出来,汇报没有人,倒是把武曌给笑坏了,武曌能不知道大将军躲在了哪里?
这时候,武曌故意“啊呀!”一声,变戏法一样把手一展,说:“讨厌啦,怎么在这儿?想必是挂在我袖子上了,王爷定不会怪/罪我的,对嘛?”
北静王配合的轻轻捏了一下武曌的脸颊,说:“瞧瞧你,闹腾了一晚上,原本没丢,你身/子这么弱,还不快去歇息?”
那头里知府吓坏了,牙都要咬碎了,眼看着武曌和郡王离开,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躲在茅坑里,等人都走了,这才出来,全身都是污/秽/物,气的七窍生烟,臭的不行,连知府都不敢靠近。
知府说:“大将军,恐怕有变,还是请您先避避风头吧。”
大将军也觉得是,怕出乱子,这会子赶紧趁着北静郡王和王妃去歇息,天色又没亮起来,赶紧出府去,亲自搬救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下大将军就冒着一身臭味儿,赶紧出了知府府邸,专门捡偏僻的小路走。
结果刚刚扎进小路里,就听到一声大笑,竟然有人在小路里等着他,是个大胡子的大汉。
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高副将!
高副将手持大刀,横刀立马,身边跟着团团的士兵,大将军就一个人,进入了小路,“呼啦”一声,身后也被堵死了,当即心中一骇,感觉自己中计了!
高副将大笑着说:“王爷和王妃果然所料不错,三更半夜里,专门抓那个浑身冒着臭气的,定然是不会错了!”
大将军一听,何止是中计了,险些气死过去,原来刚才那一切,全都是北静郡王和王妃消遣他!
高副将此时断喝一声:“拿下!”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知府的府邸里一阵骚/乱,知府吓得立刻蹦下床,还没反应过来这回是怎么回事儿,就听到“嘭!!!”一声,这回不是小厮砸门了,而是有人破/门/而/入,竟然是好几个士兵,一把提起知府,直接带了出去。
“嘭!!!”
知府被一下扔在地上,他一袭中衣,这冰天雪地的,冻得直哆嗦,却闻到了一股恶臭冲天的味道,抬头一看,还有人跪在旁边,和自己一样狼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已经趁夜逃走,却又被抓回来的茜香国大将军!
知府吓得顿时脸无人色,顿时感觉自己的事情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