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的这支蛮人队伍中,实力最强的阿丕禄终究没有撑到自己部族的儿郎们冲破防御来救他,死在了袁德的大枪之下,那袁德之前竟是一直在藏拙,武灵境实力确实在战场已是翘楚,可这家伙却早已攀上了武尊之境!
当阿丕禄身边的蛮人渐渐稀少,袁德换了一匹马,拍马挺枪便冲入了早已式微的蛮人阵中!
武尊境的威能施展开来,调动身周一方天地的灵力,一枪便将阿丕禄击退,他大枪一震,周围那些蛮人皆被击飞,袁德冲上,一枪便击碎了阿丕禄手中的狼牙棒,同时击碎的,还有他那颗脑袋!
阿丕禄一死,那些蛮人便再无冲过来的必要,顿时便是气势一窒,他们似乎没有要为阿丕禄报仇的决心,再次交战了一会儿,便纷纷朝北方退去。
黑甲军看准时机,整装队伍趁势掩杀,但对方早有防范,虽然杀死了对方最末尾的一些蛮人,但终究未取得多大的战果。
这一战打到这里,才算是结束。
铁骑践踏过蛮人尸体,步兵的长剑在那些看起来还有口气的蛮人身上补上一下,确保每个蛮人再无生气。
战后清点,这本该算是一场大胜的战斗,大梁这边居然伤亡不少!
方才那般杀戮时,蛮人拼死反扑,步兵阵营伤亡不小,伤亡超过千人,而韩秋潭带领的武林人士伤亡虽然没有这么大,却也伤亡数百人,算是惨烈了。最令袁德痛心的,是黑甲军的伤亡,这支军队从一开始一直战至现在,甚至曾一度被蛮人围住,一战下来,损失三百多人,这已经是二十年来损失最重的一次了。
而这次的战果,却只是四千多蛮人被围杀,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杀死了一个蛮人的统领阿丕禄。
看到这个战果,苏柒垒表情平淡的说了一句:“莫要声张。”接着便回了将军的大帐之中。
第二日,庸旗关内大摆酒席庆祝战告捷,同时一封信被信使快马加鞭送至平州城。
陆平津接过信件,只见上面详细写着这次的伤亡和战果,皆是真是数据,信的最后带着一句话——主上遭人猜疑,此次大胜或可解围。
陆平津微微一笑,将信丢进身旁的火炉中,看着这封信在火中扭曲翻卷,最后化作一堆灰烬。
“苏柒垒懂我,但此次事况却早已超出掌控了。”陆平津叹息一声,“这次乃是奸人难,皇帝陛下消息闭塞,眼里看的,耳中听的,皆是那些奸人设计好的!区区一场大胜如何能解围?!”
殷元奇微微皱眉,说道:“此次大胜,总算是个好消息,要报与建康么?”
“报吧。”平津王叹息一声,“不过这恐怕是这段时间唯一的一场胜仗了,苏柒垒谨慎的很,当知蛮祸初起的凶悍非我梁人将士能挡,若据城以守,庸旗关或许可再撑几月。”
殷元奇点点头,大家二十年前都曾亲眼见识过蛮人的凶悍和顽强,二十年前那场大胜虽然有平津王异军突起的原因,但终归揭底,还是因为当时南下顺利,大隋各部族之间内斗太过剧烈,徒自消耗了国力,蛮人战士阵前杀敌英勇,后方却早已乱成一锅粥,一朝遭遇败仗,便是一溃千里,再难奋起反击,这才被梁军一追千里,直抵止歇镇!
可是这次蛮人皇帝身边却多了一个人,一个本是大梁重臣,却被奸人陷害,逃至大隋的温其凉!
对这位故交的本事,陆平津心知肚明,京中老祭酒唐力勤曾言,论腹中才华,温其凉在京中只排进前十,但若论胸中丘壑,他却是当之无愧的大梁第一人!
“或许当年不该放他进北荒。”陆平津这一刻老态尽显,“是我当初徇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