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产?
李元庆登时愣住了。
一瞬间,冷汗犹如火山喷涌出的炽热岩浆,止不住的从身体各处渗出来。
好在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周围太监、宫女都在十几步之外,一时也看不出李元庆的异常。
张皇后给李元庆倒完酒,施施然走到另一边坐下,仿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淡淡笑道:“李将军,你劳苦功高,本宫敬你一杯。”
“呃?”
李元庆片刻也反应过来,忙一口饮尽杯中酒,恭敬道:“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张皇后忽然咯咯娇笑,“李将军,你如此忠心,真是大明之幸,社稷之幸啊!呵呵呵………”
张皇后的声音不算小。
但别人听不懂她言语里的深意,李元庆又怎的会不明白?
李元庆做梦也没有想到,张皇后竟然会在此时此地给他出这么大的难题,一瞬间,汗如雨下,简直如坐针毡。
张皇后却直勾勾的盯着李元庆的眼睛,“李将军,本宫再敬你一杯。”
李元庆如同嚼蜡般再饮尽一杯酒,却忽然现,张皇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幽怨≡∷,■。
但此时此地,主动权在张皇后的手里,李元庆也一时无法,忙微微垂下头,避开了她有些犀利的目光。
片刻,张皇后忽然冷笑,冷厉道:“本宫身体有些不适,来人,扶本宫回去休息!”
“是。”
片刻,坤宁宫的几个太监宫女赶忙围上来,小心搀扶着张皇后,施施然朝宫外走去。
余光看到张皇后一行离去,李元庆用力喝了一口杯中酒。
辛辣的味道随着在胸腹里打了个回旋,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心情稍稍平复。
虽与张皇后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李元庆却非常了解她的性子。
这女人,非常要强。
她这番话,绝不会无的放矢。
再想起她有些憔悴的俏脸,比之前消瘦了不少的娇躯,李元庆几乎就能断定,她所言的小产之事,八~九不离十啊。
这……
可惜,两人根本没有私自交流的时间,李元庆并无法探知她此时的想法,也无法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他娘的……
皇上、皇后都走了,这顿饭,李元庆又怎还能吃的下去?
随意吃了几口,李元庆走到一个领头的太监身边,小声道:“公公,这?不知卑职该……”
李元庆说着,一张50两的银票,已经递到了这领头太监的袖口里。
这领头太监一笑,忙恭敬道:“李将军,老祖宗早有安排,您且跟我来,老祖宗已经为您安排了地方休息。”
李元庆忙一笑,“有劳公公了。”
这领头太监带着李元庆七拐八拐,大概走了两三里路,来到了一处偏殿休息。
“李将军,您先在这里休息,稍晚些,老祖宗若要见您,杂家再来通知您。”
“多谢公公了。”李元庆对这领头太监恭敬一礼,目送着他离去。
这偏殿条件还不错,是一个小侧院儿,高大的宫墙碧瓦正好遮蔽住正午的阳光,小院儿大半空间,都非常清凉。
院子中有一口深井,李元庆打了一桶井水,清凉透骨,非常怡人。
洗了几把脸,又喝了些清凉的井水,些许酒意,也消散掉大半。
来到屋子里的床上躺下,可翻来覆去,李元庆又怎的能睡得着?
正如那句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这他娘的,这真是……
李元庆索性将心思集中到魏忠贤这边。
以魏忠贤此时的影响力,他想要提拔李元庆为总兵,应该并不用花费多大力气。
毕竟,李元庆的军功摆在这里,虽然他资历稍浅,但5000级级摆在这里,还有生俘何和礼的大功,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再加之东林方面,李元庆也铺好了路,东林方面恐怕巴不得李元庆跟毛文龙决裂,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阻拦。
唯一要担忧的,就是阉党内部,到底容不容许,李元庆跳出东江这个圈子。
但有蒙古攻略的计划,李元庆相信,魏忠贤恐怕很难拒绝这个诱惑。
实在睡不着,李元庆索性跑到院子里,在阴凉处,一连做了几百个俯卧撑,消耗掉他旺盛的精力。
正坐在一旁的阴凉地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李元庆忽然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两人的对话。
一个尖细声音道:“秋兰,你不要想太多。皇后怎的可能斗过奉圣夫人?听我的,小心做好自己的事儿,千万不要掺和其他。”
一个宫女声音急道:“死人,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加之她老人家刚刚小产,我又怎能背叛皇后娘娘?”
“哎。说你傻,你还不信。她对你再好,有你的命好?不说了,有人过来了,秋兰,记住我的话。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你调离坤宁宫。”
声音很快远去,李元庆的眉头不由皱起来。
难道,张皇后还不死心,还要跟客氏硬罡?
转瞬,李元庆也明白过来,若张皇后有了身孕,怎的可能……
但以客氏的手段,稚嫩的张皇后又怎的可能斗得过她?
天启小皇帝好像到死也没有子嗣,而是信王朱由检继承了皇位,这……
李元庆终于明白张皇后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