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长生营这边也有百多人伤亡,其中,阵亡者就有近80人,还有十几人重伤,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李元庆此时已经来到了伤兵营地,就在城下不远。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老兵,腹腔已经被鞑子的利刃刺穿,虽然已经有随扈军医为他进行了包扎止血,但这般条件,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看到李元庆过来,他原本如蜡般的脸孔上,瞬间涌上了一层红晕,喃喃道:“将军,将军……”
李元庆赶忙快步走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兄弟!你不要乱动,好好休息。”
这老兵轻轻点了点头,半晌,他终于吃力的挤出了一丝笑意,“将军,将军,能,能跟着您杀鞑子,卑职,卑职不后悔!只是,卑职家中还有不满一岁的小儿,还有……”
他声音越来越弱,李元庆只能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唇边,听他诉说。
“兄弟!你放心,你的妻儿,我李元庆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保他们一世衣食无忧!”
李元庆说着,眼泪却也止不住的涌落出来。
“将军,将军……”
这老兵重重握了握李元庆的大手,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脖子忽然一歪,再也没有了一丝生的迹象。
身边儿郎们顿时一片眼泪朦胧,有人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李元庆忍不住长叹息一声。
原本,他以为,他的心已经犹若磐石般坚硬,但到了此时,他忽然现,面对着他的儿郎,就在他的眼前,消散向世界的尽头,他却根本无能无力。
“都哭什么!将军如此仁义,就算咱们战死,将军也会为咱们照顾家小!你我都是大好男儿,有什么好哭的!”
这时,不远处一个伤兵忽然大喝。
他的整条胳臂已经没有了,伤口处的白色绷带上也满是血污,但他的眼神却极为刚毅,怒目扫视众人。
众人顿时都愣住了,哭声也瞬间消散不见。
李元庆也是一愣,看向这断臂的士兵。
他看到李元庆看他,忙就要起身行礼,李元庆赶忙过去扶住他,“兄弟,你不要乱动,好好休息。”
“将军,卑职没事。卑职与鞑子不共戴天,卑职就算一只手,也还能再杀鞑子。”
他挣扎着还要站起来。
李元庆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一定还能杀鞑子。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养!这是我的命令!”
“是!将军!”
一听到命令,他赶忙又要爬起来跪地行礼。
李元庆赶忙按住他,“你就在这里躺着,也是老子的命令!听明白了么?”
“是!将军!”
这断臂伤兵赶忙乖乖躺了下来。
李元庆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想起来了后世课本上的一篇文章。
那位大豪,特地为当年的志愿军撰写,‘谁是最可爱的人?’
眼前,这些儿郎们,不就是他李元庆最可爱的人么?
走出伤兵的大帐,李元庆厉声吩咐主官军官,“伤兵所有的一切待遇,与把总平齐!谁若敢怠慢半分,我必将其扒皮填草,诛其九族!”
“是!”几个值守军官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跪倒一地。
…………
时至傍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李元庆又去城头上巡视一圈,后金营地方向,并未有动作,他这才稍稍安下了一些心,在城门下的大帐内,召集全军把总级以上军官议事。
此时这般状态,城内物资虽是充盈,儿郎们士气也很高昂,但先天性的劣势摆在这里,李元庆和他的长生营始终无法出去野战,从正面击溃后金主力,化解此次围城的危局。
最关键的,城内的火药存量并不多了,尤其是最具有杀伤性的炸药包,此时只还有不到100个。
城内虽有10个随军工匠,木炭也不缺乏,但却没有硝~石和硫磺,无法继续生产火药。
但若想要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守住城池,没有规模性杀伤性武器的存在,那就只能靠人命来填了。
可惜,军官们打仗在行,在这方面,他们显然就没有太多知识、常识了。
这次军议,李元庆也只能当做鼓舞士气,最关键的核心问题,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军官们散去,大帐内一下子空旷下来,李元庆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思虑着。
如何才能利用现有条件,创造一些可以制约、甚至是毁灭后金军的规模性杀伤武器呢?
可惜,来回踱步了大半个时辰,李元庆依然没有任何法门。
这时,刘巧端着一碗热汤小心走进来,“将军,我盛了些羊肉汤,您喝些暖和下身子吧?”
李元庆接过,淡淡品了一口,一看到上面的油星子,他的眼睛不由一亮,“巧儿,这次你可是真帮了我的大忙。”
说着,李元庆直接将碗放到一边,一把把刘巧抱起来,狠狠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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