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好奇,你竟然没赶我走..”
“腿在你身上,我不做没意义又累着自己的事”随弋贴着窗子,阖了阖眼眸。
阿a笑了,捏捏香烟,“呵,其实你要这么想,不是有人帮你免费提袋子么..”
随弋侧头看他,淡淡一颔,正经回答,“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倒是真老实!
阿a乐不可支,不过一看到随弋在烟飘过去的时候一皱眉,便是回神,将烟掐灭掉,扔出窗子。
正好,他看到车动的时候,后面公交站上有揣着公文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得追上来,一只手挥着,肚子一颤一颤的,高喊,“师傅,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啊~~师傅~~”
阿a忽然身体往随弋这边倾斜,头伸出去,大喊:“徒弟,徒弟,你回高老庄去吧!!!回去吧~~为师要去女儿国~”
这么一喊!
哈,车上的人全笑了!那司机笑说:“臭小子,别胡说..老子才是他师傅呢~~你特么就一猴子精~.”
众人笑得更欢了~~
随弋勾了唇,在这厮一本正经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有你这么缺德的么?”
“介个还真没有!”阿a挑着眉,一脸得意。
两人都长得不差,在车上这些赶着回村的大妈大叔看来,就是挺招人的。
车上还有周末放假回家的高中生。
都偷偷瞧着两人。
车停下,载上了那个本该回高老庄的人,缓缓行驶,驶入阳光灿烂的大路上。
去向随弋要去的地方。
碗窑,这就是她每个月都要回去的地方。
在混迹江湖的阿a看来,随弋这个女孩,是他看过最特别的女孩,不,应该算是最特别的人。
随弋,一如她的名字,随意自然,从容优雅而锋芒内敛,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苍茫感。
也许这样形容太文绉绉了,但是他真真觉得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文化无法形容出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
她喝茶,她说话,她笑着,她的待人处事,都在显露着她的与众不同。
诸多揣测,对于她,无解。
就像是他无法理解一个如此古老而原始的小村庄是怎么养出那跟唐寒烟也几乎相差无几的优雅来的。
有一种优雅,来自于岁月的沉淀,也来自于她们自己的豪无所觉,毫不在意。
但是,一个连着猪圈跟破败青苔黑瓦的屋子...
随弋看到阿a安静在屋子前面的时候,便是挑眉笑了下,“等我把药拿给我奶奶,我再送你回乡里坐车回去吧”
离这里半个小时的路程有着一个小乡,里面有旅馆跟饭馆,自然也有小车站。
虽然之前她就已经跟阿a提过,让他回去,不过对方硬来要,她就由着他了。
反正,最后还是得回去的吧。
阿a回神,扭头看向随弋,本想抽烟,想了下,又算了,说:“你以为我会走?”
“难道你还要留下来?”
阿a收回目光,摸摸身前的攀藤篱笆,有些怀念得说:“小时候,我家也是这样的...还经常抱着猪圈里的小猪溜出去玩,我母亲总说我这人太顽劣,不知脏..”
顿了顿,阿a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后来我母亲死后,房子没了,我去了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自然住过很多房子,但是总没有一个房子是我的家..”
明明一个是茅草屋似的,乌漆墨黑,还总有猪粪味,他怎么觉得是天堂呢?
吸了好几口烟,他才恍然从感伤的情绪里回神,侧身看的时候,随弋人已经不在了,他有些怔。
额,人什么时候走的?
难道老子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过一抬眼,便看到随弋站在院子门口,朝他淡淡飘出一句话。
“猪圈里的猪挺胖的,怕你溜不动,但是让你抱一抱怀念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不要进屋子,太臭。”
那一刻,阿a决定把之前所有用来形容这个女人的从容优雅全部收回。
屋内让阿a再次惊讶了一会,很奇怪,屋内很干净,家具什么的甚至很新潮,榨汁机,油烟机,地板,都整修过。
看起来跟镇里的一些屋子差不多,因为是村子里,地方大,这屋子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一进去,却是挺宽敞的。
内屋还有小沙...
丫丫的,老子之前是白感伤了?
不过想起林老说随弋经常帮唐老办事,很能干,他恍然,深深看了随弋一眼,这人倒是真的很孝顺。
估计都把钱花在了这屋子跟那药品上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