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仪珩果然醒了,不过也是夜晚。我坚持带着刚刚清醒的公仪珩回了恒王府,企图阻拦的镇国公被白竹一针扎得服帖,交由荀初云礼貌拖回。
宫墙巍巍,檐牙高啄。地处皇宫轴线深处的养心殿里,硕大圆润的夜明珠驱散了黑暗,泛着冷淡的光,一如伏在案头的玄色身影。
龙承翊手中的朱砂笔在明黄色的折子上圈圈点点,仅须臾之隔,经他之手的折子已经摞起了一叠,唇线紧抿。
良久,他才搁下笔,疲惫地揉着眉心。
适时,邱公公提着一个朱红漆木食盒走了进来,拿出一盅稀珍黑米粥摆到他面前。
“皇上,恒王爷和恒王妃今夜回府了。看起来,是恒王爷的喋血提前作了。”
“恒王妃怎么样?”龙承翊挑眉,端起粥喝了一口。
邱公公后退一步,垂道:“失血过多。”
龙承翊专心致志地喝着碗里的粥,对于邱公公的回答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皇上,恒王妃身边少年查到了。”
“嗯,什么来历?”龙承翊抬眸,索性连粥也不吃了,拿过手边的锦帕擦嘴,净手。
“那少年名白竹,是为神医后人。”
龙承翊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晦涩不明。
神医一脉自古以来便以白竹为名,他还以为这只是巧合,没想到……
回到恒王府的我再也不可能和公仪珩睡一个屋子了,我怕自己成干尸。
来到公仪珩的观澜轩,房间里还未散去的药味儿是我不禁皱眉。
公仪珩着床帏闭目养神。
他脸色苍白,喝了我那么多血也不见他长点肉,到底是谁那么狠,要给他下这么折磨的毒?
在北倾无念的记忆里,好像有这种症状的描述,关于治疗办法也是有的,只不过那些药材的名字与北越王朝的药材可对不上号,只能自己去找了。
“娘子,你来啦。”公仪珩睁开眼,虚弱一笑。
还真是心宽,这个时候也能笑出来!
“嗯,我来看看你还需不需要再喝点血的。”我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说道。
“娘子,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公仪珩觉得心里很不好受,自己这怪病害人又害己,现在娘子又来拿话戳他的心。
“我说什么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想,如果他再次病,我还是会把血给他喝。
“娘子,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有这一次就够他后悔一辈子的。
“嗯,我相信。”我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多久了?”
“自母妃去了伊始,大概十年了。”公仪珩眸中一冷,唇边犹自带笑。
“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