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的某一间房间里,闫千南握着手上的报纸,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
李副官则是站门口,绷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过明显。
他是觉得舒尔的报复太过了些,完全就把闫公塑造成了一个婆婆妈妈、多愁善感的粉面男人。
也不知道泊松岛上的众位兄弟们看不看报纸,这回回去,闫公怕是要沦为笑柄了。
过了许久,闫千南才把手中的报纸一点一点握成纸团儿,扔出了窗外。
当轮船停靠到站的时候,岸边清一色着白蓝军装的队友们早已等候多时,纷纷翘企盼。
闫千南一出现,士兵们动作一致,行军礼,把接连下船的其他人倒是吓了够呛。
而闫千南正准备下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动作一下子便停住了。
我站在岸边,灿烂地笑着,高抬双手朝着闫千南挥手,兴奋不已。
闫千南扭过头看向李副官,淡淡道:“你让她来的?”
李副官频频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闫公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一说完,转过头去就抬起手朝着人群中的倩影疯狂挥手,以回应这热情的欢迎。
终于,闫千南和李副官两个人慢慢吞吞下了船,跟新娘子出嫁似的。
我镇定自若地走到闫千南面前,笑眯眯地打招呼,“闫司令,你来的比我慢喏!”
闫千南看也没看我,径直越过了我,走到士兵面前,输出指令,便看着那些士兵们一个一个跟克隆似的,步调整齐划一,齐齐往一个方向离开去。
他一直看着那个方向,没有回头。
李副官捂着嘴巴偏过头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舒尔,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赶在我们前面了?”
“因为,我昨天就来了啊!”
正说着呢,就见闫千南回身走了过来,他蛮横地推开李副官,拉着我的手就把我往船上带。
“趁我还有南信,你赶紧走。”
“喂!喂!喂!闫千南,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我用了一点巧力甩开闫千南的手,远远地跳开。
就连李副官也被闫千南这突然的难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把怒极的闫千南拉住。
“闫公,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呀!”
李副官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使眼色,大概是要让我赶紧跑之类的。
我会跑吗?
开玩笑!
“闫千南,我来,是作为战地记者来的,那是背负着伟大的使命和责任!不是你说让我走,我就走的!”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家伙简直就是还没有进化完全的野蛮人。
闫千南又是二话不说一把推开李副官,干脆利落地掏出腰间的英式左轮手枪,下保险,子弹上膛,李副官甚至来不及阻止。
那黑漆漆的枪口直指我的眉心。
整个港口很安静,轮船起锚,开船的汽笛声渐渐飘远,白花花的波浪开开合合。
我一动不动,任他拿枪指着。
李副官是不敢动,谁知道这枪会不会走火儿啊?
“你瞧,我现在是走不了了!”
嘴角翘起,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不惧生死的信念。
但是闫千南如果真敢对我开枪,哪怕这次任务我不做了,闫千南这人我是杀定了!
“今晚还有一班船,你走是不走?”
闫千南没有放下枪,大有我敢说不,他就敢一枪崩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