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妞儿鼓起勇气,走近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地上的人,不是她刚刚念叨的明月老师吗?
她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医者的敏感和直觉,让花妞儿放下恐惧,直奔过去。
她单膝跪地,用手拍打着明月的脸颊,“明老师,醒醒,老师——”
明月双目紧阖,面色青紫,往日润泽粉红的唇瓣也呈现出一种颓败的灰紫色。
花妞儿探了下明月的鼻息,又掀开明月的眼皮看了看,确定还有呼吸,她又拉起明月的手腕,右手食指和中指压在脉搏上,静默计数。
花妞儿蓬乱的头上黏着草屑,脸上涂抹着草药的绿色药汁,衣衫破旧,风尘仆仆,怎么看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山里娃娃,可偏生那种处变不惊的气势,让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花妞儿测了脉搏,神色突变。
她眼神惊恐的朝四周看了看,突然,抓起明月裸露的脚腕,并且把她的裤腿拼命朝上撸。
果然,在脚踝上方寸许高的地方,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上一下两个孔洞。
“五步蛇——五步蛇——”
花妞儿惊叫连连。
明月老师是被这种据说走不出五步的毒蛇咬伤了。
她没有处置蛇伤的经验,但是奶奶曾经为一位被蛇咬伤的村民治疗过,她有些残留的印象。
她卸下背篓,从里面翻出绑草药的布条,立刻绑系在明月腿部创口的上端,她用手指用力挤压伤口,可力气太小,只挤出了一小片黑色的液体,她的额头沁出冷汗,四顾一望,不禁绝望地大叫呼救,“救命——救命啊——救命——”
明月一动不动地躺着,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
花妞儿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双膝跪地,压低身体,用嘴唇覆盖着明月被毒蛇咬伤的部位,用唇舌用力吸吮起来。
吸一口,吐一口。
不到一会儿,花妞儿就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
她双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朝大山外高喊:“救命——救命啊——”
同时,花妞儿又俯下身,吸吮着明月的创口。
“老师,你别死,明老师,我不恨你,我喜欢你,我还没有对你说,你别死……”
不知是不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恍惚中,花妞儿听到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朝她冲了过来。
还来不及抬头,就听到有人叫她,叫明老师。
“花妞儿——花妞儿——明月——明月——”
变了调的男声令她蹙起眉头,她扭过头,看着五官变形的关山叔叔,她焦急地说:“快……快救明老师,她……她被五步蛇咬了。”
关山是特种兵出身,之前野外生存训练,和毒蛇猛兽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饭。他没被毒蛇咬过,但却深知其中利害。他的一位战友,就曾因为蛇伤后遗症,被迫转业回原籍。
刚刚听到呼救声,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真正看到这令人心胆俱颤的一幕,他那强大的自制力和应变能力全都在瞬间崩溃。
倒是镇定的花妞儿给了他力量,最初慌乱的几秒钟过后,关山立刻俯下身子,为明月吸出伤口的毒血。
花妞儿从背篓里抓了一把碧绿的草药,直接塞进嘴里咀嚼。
关山到底比花妞儿力气大,他猛吸了一阵儿,创口处的黑血已经转红。
花妞儿把草药吐在手心,又抓了一把草药继续咀嚼,并含糊不清地对关山说:“老师得马上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