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没说话,其他朝臣自然也不敢进言,这一小小的骚乱很快便平息了。
左右丢人的是淮阳侯府,死人的是石家,都和他们无关不是?
使团席上的申屠威看着场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对那个意外出现的身影很是关注。而场中的王焕和石聆则对席间之事全不知情。
既然豁出去了,就要玩点儿新花样。申屠艳的水果是托在手上的,她要提高难度,至少得顶在头上,石聆回想着,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已经有太监端了水果来,也是两个桃子,石聆挑了一个大一点的,比量了一下。奈何明珠朝女子间样式繁琐,根本放不上东西。石聆一松手,桃子便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场中一片寂静,一起看着明珠朝的石女官当众卖蠢。
石聆有些尴尬。
她又不是练杂技出身么……
王焕叹息:“果汁会脏了头。来,用这个。”
他自袖中取了一枚珠花,替石聆簪在间。
王焕动作很快,石聆还是看清了那一闪而过的珠花,失笑道:“这不是我的吗?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这支珠花,如果她记得不错,在晋阳的时候就不见了,怎地会在王焕手里?还随身带着?
王焕脸色一僵,干咳了一声:“日后再与你细说。”
石聆方才明白过来,大概是过年他回来那次顺走的,珠花正是那时不见的。她想到王焕居然那时就对自己有了心思,不由禁声。
王焕看在眼里,心里一热,借着一个隐蔽的角度,手指拂过石聆鬓角,低声问:“怕不怕?”
王焕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石聆心下清楚,所以在见到他的一刻心里的大事便放下一半。她未有回答,而是叫了一旁的宫女来,嘱咐了两句。
不一会儿,宫女抱了一把琴来,与石聆百花宴上弹奏的那一把极其相似。
石聆道:“我害怕,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石聆看着那些人将琴放在场中,对王焕一笑,也不脸红,坦坦荡荡地道:“王焕,今日,我可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说罢,石聆头也不回地朝中央走去。
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反叫王焕心中一动,胸腔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豪情。
“……你可不要反悔。”
他低低地说了一声,也转身大步走去。
绿地之上,少男少女背对而行。
王焕走到一百步,却并未回头,而是听到了琴音传来,指尖放动了动。他闭上双眼,听着那丝丝琴弦,婉转柔美,安宁动人,闻其声如观其心,心如止水,平湖如镜。唯有音韵过耳时,一点一撩,便有点点涟漪,自湖心散开,荡漾至听者心底,绕梁不觉。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王焕脚步一动,转过身来。
此时他眉间一片凛然,竟好似换了一个人般。挽弓搭箭,一气呵成,席间众人不由凝神屏气。
而石聆此刻全身心地投入琴曲中,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哼唱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
搭弦,开弓,弓如满月。
心悦君兮君不知。
几乎是最后一个音落指的瞬间,箭矢破空而至。石聆只觉得一阵疾风自间擦过,与此同时,震荡的琴弦抚过指度,轻如柔风。
全场寂静,只留琴音,而余音未绝,席间一片沸腾。
景仁帝第一个站起身来,其余人等也纷纷起身眺望。
石聆平复了一会儿心跳,转身看向身后。不待侍从上前,她亲手拔出那只插在地上的箭矢,只见箭身上穿着一串未有丝毫破损的珠花,正是自己头上那一枚,而珠花间居然连一根丝也没有带下。
说不害怕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
只是她知道,王焕比她更怕。
此刻,石聆方觉重新活了过来,她狠狠地闭了下眼睛,才转过身,面向景仁帝的坐席,举起手中的箭矢。
群情奋腾,连拓国使团的勇士也不由叫了声“好箭法”!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一碗米线扣手背上,整个手背都烫伤了,现在对热汤类的东西都有阴影了……不敢端了tvt
对啦,话说最近貌似新多了一些读者,姑娘们要是觉得咱写得还行,咱也给专栏求个收藏》《么么哒!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