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奇怪的是改革开放后,东直门大街两侧的很多商家店铺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的生意,但是几乎都赔上了店老板的棺材本,甚至连唯一的国营百货商店也不得不关门歇业了,此地之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随后人们现在这条街上只有开饭馆的生意能成功,而且这里的饭馆白天几乎没有人光顾,但是到了晚上却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另有一番繁荣景象,至于是不是像当地老人们说的,到了夜里鬼们都要进城吃饭而形成了如此繁荣就谁也解释不清了。
只是由于“鬼”字终究不雅,于是政府的管理人员就开始冥思苦想的要为鬼街易名,但是在这里经营的老板们大都不同意,说害怕改了名就坏了风水,今后在这里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现了字典里有这个音同字不同的“簋”字,而且这个字还能和吃沾上边,于是开始大肆宣传并且还在东直门立交桥鬼街一侧的桥头做了一个“簋”的大铜塑像,于是就有了这个现在的“簋街”。
丁宁等初次来这里的人一边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簋街的来历,一边品尝着颇有燕京特色的卤煮火烧、爆肚、羊蝎子等,再喝着啤酒,简直是美翻了。
而几个女孩明显比较偏爱麻辣小龙虾、馋嘴蛙和重庆烤鱼,虽然辣的嘴巴吸溜吸溜的,但依然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
说起吃辣,在蜀州音乐学院读书的潘湘云明显更胜一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把那鲜红艳丽的配料辣椒都当菜吃,让众人大跌眼镜,自愧不如。
上百人一起吃饭还是很麻烦的,好在十一月份的夜里虽然有些凉,但还谈不上冷,众人让店家取出桌椅板凳分成十几桌才坐得下。
吃夜宵吃的就是情趣,吃什么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喝酒,蚊子有孕在身,自然是滴酒不沾。
四个女孩明天还要排练,自然也不能让她们喝酒,温柔柔巾帼不让须眉,真是酒到杯干,豪爽的一塌糊涂。
酒过三巡后,温柔柔拿着酒瓶,跟个女土匪似的就找丁宁来敬酒了:“宁哥,你什么时候回宁海。”
“怎么?嫌烦了?我在燕京还有事,还要待几天才回去。”
丁宁笑着打趣道。
“不是,怎么可能嫌烦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什么时候回宁海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
温柔柔酒量再好,但那么多人喝下来也有了三分醉意,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张大嘴巴看着她。
丫的,你就是表白也低调点好不好,他毕竟是萧诺的男朋友啊,你这横刀夺爱也太凶残了吧?
丁宁也被雷的不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自恋的道:“我这么有魅力吗?”
“有!”
叶欢姐妹四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道,让丁宁感到好有面子,笑容都变的有点憨厚了。
温柔柔翻了个大白眼:“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要拜你为师?跟你学医术。”
“哎呀,我真伤心,原来我这么没魅力啊。”
丁宁跟她也混熟了,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不过温柔柔突然要拜师,他不知道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决心,他没有立刻表态。
温柔柔轻笑一声,举了举手里的酒瓶道:“我这是拜师酒啊,我对瓶吹了,你必须得收了我。”
“对,收了她,收了她。”
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们挤眉弄眼的瞎起哄。
丁宁一脸黑线,伸手夺下她手中的酒瓶,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在燕京有吃有喝有玩的不好吗?学医可是很苦的一件事。”
“我不怕苦,我就怕活着没滋味,每天空虚的像具行尸走肉,今天,看着那些病人脸上轻松的笑容,我就突然觉得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我要做一个像你一样的医生,那会让我觉得活着很充实,很有意义,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了,绝不会半途而废,师父,你就收下我吧。”
温柔柔眼中熠熠生辉,神色中充满着决绝。
丁宁微微动容,没想到温柔柔突然就起了这个念头,还那么坚决,不过想起小夭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莫须有的黑面侠就决绝的留在了宁海,似乎也不难明白温柔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她们都有着类似的出身和经历,强大的家世背景,让她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辈子衣食无忧,不会为钱财愁。
别人奋斗了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得到的东西,她们只要张张嘴就予取予求,所以,失去了生活目标的她们更容易迷失在空虚迷惘的生活当中。
要是男人还好一点,他们会背负着家族长辈的期待,或为了继承家主之位勾心斗角,或在某一个领域做出成绩,建功立业以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
而女人,在豪门之中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利益交换的筹码,家族不需要她们有多优秀,足够漂亮就行了,像蚊子这样能够找到门当户对,又彼此相爱的人毕竟是极少数。
所以她们比相同身份的男人活的更加空虚无聊,再加上面对未来的迷惘和恐惧,不管是小夭也好,温柔柔也罢,都在潜意识里想要跳出她们现在的生活模式,看到新奇的让她们极为感兴趣的东西,就固执甚至偏执的认为那就是她们所追求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等待着丁宁的回答,他们理解温柔柔的选择,甚至有着感同身受的感觉。
在他们光鲜靓丽的身世背景下,却隐藏着一颗颗寂寞而颓废的心,他们没有信仰,没有人生目标,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找不到他们生存的意义。
所以他们任性,他们空虚,他们无聊,变着法儿的寻找着一个个能让他们感觉到刺激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丁宁沉默了,如果温柔柔需要他的帮助,哪怕是承受再大的压力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但学医,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它直接关系着病人的生命安危,他在无法确定温柔柔的学医态度前,是绝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