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长公主闻言皆愣了,笑骂了乔丹华几句,乔丹华便扑过来和璎珞打闹,一时慈云宫中一片欢声笑语。
璎珞想她大抵是怕太后和长公主责怪她胡闹,可太后和长公主今日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她,便转开视线,不顾乔丹华的阻拦将事情说了。
璎珞自然不会独揽功劳,正要将乔丹华激秦严的事儿说出来,就见乔丹华站在太后身后一个劲儿的冲自己挤眉弄眼,连连摆手。
太后和长公主也才开始缓和了情绪,太后免不了拉着璎珞的手面露感激地赞了几句,又问起璎珞是怎么让秦严摘掉面具的。
秦严一离开,被点了魔咒的慈云宫才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宫女们才开始叽叽喳喳说着今儿的事儿。
慈云宫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皇帝耳中,用过午膳,天玺帝便传唤秦严过去面圣。
清儿对此也表示遗憾,长公主本便是风华出众的容颜,只可惜四个儿女生的都不像她,若是生的像长公主说不得侯府还能出个京都第一美男子,那多风光。
旁边传来清儿不可置信的声音,乔丹华的目光凝视在秦严身上,却越瞧越是郁结起来,跺了跺脚道:“我有三个哥哥怎么就没一个生的像母亲呢!太可恨了!”
“没想到世子爷竟然生的这样……风华绝代。”
其实上午在御花园中瞧见璎珞和七皇子站在一起,许是璎珞脸上的神情一直很疏离,两人站在一起虽然画面很美,可却并没有很融洽的感觉,而眼前这一幕便是再瞎眼的人,也能看出他们情投意合,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乔丹华瞪大了眼盯着这一幕,半响才喃喃地冲清儿道:“这才当真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璎珞穿着大红织金缠枝牡丹缎面衣裙,披银红火狐翻毛边儿大氅,容颜倾城绝丽,而站在她身旁的秦严却只穿着玄色金丝云纹广袖长袍,俊逸出尘,光华清湛,风吹过两人的衣带纠缠在一起,应和着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当真是令人屏息的美好。
乔丹华带着清儿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只见高高的丹墀上,两人站在一起,身后是旷远而辽阔的天空,翘角飞檐的宫殿。
两人这会子谁也没有说话,只不时看看对方,然后便会相视一笑。
秦严这才退出了大殿,站在廊下和璎珞相对而立地等着。
水嬷嬷倒是知道秦严没有毁容的,可她这会子也情绪激动,平日的稳妥应变劲儿都没了,瞧着太后也是老泪纵横,这会子经璎珞提醒,才想起来带着宫女收拾了东西进去劝解太后,伺候她和长公主重新梳妆。
不过一个人的气质,体型以及他的衣饰都可以分辨出那人来,这些年秦严进出慈云宫宫人们都熟悉秦严,故此方才璎珞一路拉着秦严进来,自然宫人们也都认出了秦严来,简直震了一路,到现在都没能让她们回过神来。
这之后秦严在慈云宫中便没出去过,等再出去便是两年后,那时候他便戴上了面具。故此才有他毁容的传言,慈云宫中的一些老人倒是知道真相,可太后不喜欢人提起当年的伤心事,故此慈云宫中的宫人也多都不知。
秦严被送进慈云宫时,还是个狼人,头遮挡着眼孔,浑身都瞧着毛毛的,脏的根本瞧不出样子来,后来好容易被收拾干净,才能瞧出样子来。
三人重新坐下,见太后和长公主神情激动地拉着秦严说话,璎珞便悄然退了出来,压了压酸涩的眼眶,这才扬唇笑着吩咐水嬷嬷准备一会子去给长公主和太后重新收拾妆容。
秦严见两人这般喜形于色,一时心中倒有些内疚,一面扶着太后坐下,劝解着一面扭头冲璎珞笑了一下,目光中略带感激感叹。
长公主接话道:“是呢,那些胡说八道的,今儿便得闪了舌头!”
太后行至秦严身边,目光一瞬也不离他的脸庞,用苍老的手抚着,道:“这样多好,阿严生的像你母亲啊。我的孙儿如此相貌,看看今后谁还敢乱嚼舌根!”
长公主也红着眼,擦拭了眼泪,亲自上前将太后搀扶了起来。
太后身子一震,目光凝滞在秦严的脸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眶中不断蕴出眼泪,一颗颗地往外滚,待得璎珞松开秦严的手,秦严行了礼,太后才陡然反应过来,忙忙抽出帕子抹了眼泪,道:“好,好,起来。”
脚步声传来,接着璎珞和秦严便牵手走了进来,顿时太后和长公主以及殿中伺候着的宫女们便齐齐愣住了。
太后和长公主依旧坐在大殿中说着体己话,外头突然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以至于太后和长公主都有些奇怪,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看向了门口。
他觉得她既主动拉了他的手,便该拉上一辈子才好。如今他依然是这样的想的,两人携手前行,他希望这条路可以走上一辈子。
他目光落在璎珞紧抓着的手上,倒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四通街上她将自己拉进小巷子的情景,当时他便怔住了,心中产生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她以前总恪守礼制,在人前她是绝对不会和自己表现的如此亲昵的,可现在她竟主动拉紧他的手,一路不顾众人的视线,秦严觉得心情也出奇的好,这般不再戴着面具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璎珞说着五指紧扣秦严的手便将他拉着往正殿的方向走,一路不顾宫人们呆怔惊吓的目光。
璎珞却扯着秦严的手,道:“走,咱们去让太后和长公主也好好瞧瞧。”
秦严低头瞧着璎珞,却见她笑容灿烂而明媚,被她这样捧着脸亲上一口,感觉心口都柔软了,见她那样开心快乐,好似他摘下了面具,她的世界阳光都明媚了起来,秦严那些不适应,不舒服也便烟消云散了。
璎珞见此却轻笑了起来,抬手抚上秦严的脸庞,将他的脸扶了回来,抬头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捧着他的脸道:“我男人就是生的这么俊,干嘛怕人瞧啊。”
没了面具的遮掩,那冷峻的神情,锐利如鹰枭的视线顿时便让访旋二人惊骇到了,忙垂头噗通跪下,不敢再看。
秦严何等敏锐之人,早便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原以为她们看两眼也便罢了,谁知道竟还没玩没了了,他扭头扫过去一眼。
如今骤然瞧见秦严摘掉了面具,且容貌竟是如斯令人炫目,一时间连害怕都忘记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般盯着秦严看。
两人都是在慈云宫伺候多年的宫女了,却也听说过外头的传闻,也以为秦严脸上有问题,大抵是小时候被狼群抓坏了脸这才总是戴着面具。
这样的秦严太过俊美慑人,璎珞都瞧的觉得耀眼,更何况是访卉和访旋。
面具摘掉,冬日的暖阳毫不吝啬地笼上他的脸庞,俊美的五官顿时一览无余,他似不大适应这样的阳光,也似是不大适应访卉二人看过来的视线,锋锐的唇线紧抿着,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刚毅紧绷,眉心也微微蹙着,整个人若一把刚刚出鞘的清湛出尘的绝世宝剑,光华明灿,却又锋芒逼人。
璎珞虽然对秦严的相貌已经不陌生,可其实她也是很少在这样的青天白日,阳光洒照的情况下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