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听天玺帝的意思明显是不肯赐婚,不觉面露失望,磕头后退了出去。
天玺帝闻言瞧着靖王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讥讽和锐利来,摆手道:“此事容朕想想,爱卿先跪安吧。”
靖王不觉面露笑意,道:“是微臣的妻子贤淑,一向关心犬子的事儿,妇道人家也心细一些,她察觉了阿严的心思。皇上也知道,犬子的亲事实在艰难,微臣这做父亲,瞧着他年纪不小还未曾成亲,心中焦急不已,如今他好容易有了看上的姑娘,这才贸然请皇上玉成。”
天玺帝便面露疑惑,道:“既不是阿严告知爱卿的,爱卿又是从何得知阿严心仪那真宁县主的?”
靖王却摇头苦笑道:“皇上也知道犬子打小未曾在王府中长大,对微臣一直有些误解,这等事儿却不会告知微臣。”
靖王言罢深深叩拜,天玺帝眯着眼眸盯着靖王,一双眼眸浮沉光芒,最后归于平静,竟是问道:“阿严心仪真宁县主?是阿严亲口告诉爱卿的?”
靖王见天玺帝脸色和缓,面带笑意,这才道:“禀皇上,犬子似是瞧上了真宁县主,微臣听闻太后也喜欢那真宁县主,今日皇上又钦点了真宁县主魁,可见这姑娘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微臣作为父亲,总是想成全了孩子的,斗胆请皇上赐婚犬子和真宁县主,望皇上成全。”
天玺帝闻言饮茶的动作略顿了下,放下了茶盏,却是道:“这么说,爱卿是有瞧中的姑娘了?却不知是何人?”
靖王这才抬头,道:“是为犬子的婚事,犬子年纪不小了,亲事一直不成,几经波折,今日是上元佳节,微臣便想趁此良辰美景,求道赐婚的旨意,双喜临门,也能了却太后一桩心事。”
天玺帝饮了一口茶,道:“哦?不知所谓何事儿,倒让爱卿挑了今日来求这恩典。”
听天玺帝如此问,靖王也不多绕弯子,忙起身又跪拜在地,磕头道:“皇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微臣确有一事儿想讨皇上个恩典。”
靖王进了殿,上前跪下见礼后,天玺帝还心情甚好的赐了座,待靖王坐定,天玺帝便道:“这会子你来求见,想必是有事要禀奏吧。”
陈厚实进殿禀报了,天玺帝倒是当即便宣了靖王。
靖王也瞅准了这个时机到偏殿单独拜见天玺帝。
宫里的华灯将整个宫廷映的宛若瑶池仙庭,前头天玺帝散了群臣宴,令群臣出宫和家人团圆,而天玺帝也移驾丰庆殿偏殿稍作休息,待时辰到了他便要到后宫接了太后皇后等人前往顺天门赏花灯放烟花与民同乐。
天玺帝点了今年的魁,宫妃们似乎便都没了什么精神,接下来的宫宴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的,几轮歌舞后,很快夜幕便降临了。
璎珞只笑了下,没再和永乐公主再逞口舌之争,两人同时挪开了视线,却皆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彼此情敌的关系。
永乐公主闻言目光一眯,忍住了要将手中宫灯砸在璎珞那张如花笑靥的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宫看是真宁县主吃多了酒,花了眼晕了头吧,本宫好的很呢。”
倒是璎珞云淡风轻地冲永乐公主笑了下,道:“公主的脸色不大好呢,可是酒吃多了,晕了头脑?”
永乐公主似感受到了璎珞的视线,突然抬眸盯视了过来,她的眼神再难保持先前的温和淡然,充满了锐利的锋芒,嫉恨的凶光。
璎珞觉得关于女人这个话题,她需要和秦严深刻地交谈一番。
想到王雪瑶当时的欲言又止,璎珞不觉心中愈不舒服,永乐公主爱慕秦严这事儿王雪瑶都能知道,想必不说闹的人尽皆知,起码秦严自己不会毫无知情,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
再想到进宫前,王雪瑶便曾经提醒过她,她要入宫后防着点永乐公主。
璎珞只是对永乐公主竟然知道秦严的长相,明显是见过秦严真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
璎珞对永乐公主爱慕秦严这事儿倒没什么气恨的,她的男人若连个爱慕者都没有,那才说明她的眼光成问题。
敢情闹了这半天,竟然都是秦严惹的风流债!
自然便不曾漏掉永乐公主狰狞的神情,璎珞见永乐公主的目光都要穿透了那宫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而璎珞一直都在观察着永乐公主,她就想要弄清楚,永乐公主到底是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又是想要干什么。
因太过用力,她的手臂僵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盯视着眼前花灯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毫不遮掩的厌恶,她神情也露出了藏匿不住的憎恨,捏着宫灯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这才没有由着自己将那宫灯给当众毁了去。
永乐公主是天之骄女,她从小受尽宠爱,又历来被称颂有佳,名声极好。这样也就养成了她心气高傲,绝不接受失败的性子,此刻她心中已然恨死了璎珞。
而如今秦严竟真的为一个女人将戴了二十年的面具摘掉了,只可惜那个女人却并不是她。
永乐公主一直为这个而得意开心,她觉得秦严早晚都会是她的人,且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有一日嫁了秦严,秦严会为了她而摘下面具,震惊世人,她会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想这世上大抵只有她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儿,这便像她和他共同拥有一个小秘密一般。
永乐公主从八年前瞧过秦严的面容后,便春心萌动,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秦严,这些年她听着世人议论秦严的容貌如何形同鬼厉,如何丑恶不堪,她虽然也会觉得愤怒,可更多的却是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