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轻嗅了下身边的一簇十样锦,抬头间呼吸却是一窒。
璎珞被这满屋子的花惊艳到,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语气兴奋的道:“我怎么没听人说公主府还有这样大一处花房,这是你送我的惊喜吗?”
璎珞打眼一瞧,就看到了不下十种的名贵花木,各种茶花,兰花,菊花……红的妖艳,黄的耀目,蓝的清雅,都好看的紧。
花房显然有人精心打理着,打眼一望,各种花木都有,绿意满屋,花开繁华,一步一景,当真是美的惊心。
这里果然是一处花房,竟是比靖王府的花房还大,一眼望去,一片葱茏中繁花点缀,高低错落,藤蔓垂挂,饰以假山流水,又有几只鸟雀被灯影惊醒,叽叽喳喳掠过藤蔓,简直就像是突然坠入了一处幽谧的山谷一样。
果然,门口的五盏琉璃灯被秦严一一点亮,璎珞眼前便也跟着惊艳明亮起来。
璎珞依稀觉得是进了个屋子,光线一下子有黯了极多,黑漆漆的四周影影重重都是黑影,不过那浓郁的芳香却让璎珞分辨出这里大概是什么地方了。
身后木门关上,秦严松开了璎珞的手,似是转身往旁边去点灯。
璎珞顿时便觉一股暖热,融合着浓郁的芬芳和水汽扑面而来,她惊呼了一声,人却已被秦严拉扯了一把,不容分说便进了木门。
璎珞还来不及打量四周,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秦严便上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道木门。
好在也不过一盏茶时候秦严便停下了,示意璎珞看,璎珞望去却是一愣,只见一处垂满绿色藤蔓的木门横在眼前,今夜没有月亮,天空只缀着星辰,这处位于花园中,疏影斑驳,使得显现微弱的星光愈暗淡了一些。
她只新婚过后往公主府这边来过一回,也只是逛了小半片花园而已,对公主府并不熟悉,此刻被秦严拉着左右拐来拐去,愈不知到了哪里。
可公主府又没主子住,厨房这会子也该早熄火了啊。
璎珞满腹狐疑,不明白公主府这会子能有哪里是暖和的,难不成是厨房?
璎珞一面瞧着,一面便要去解脖颈下的斗篷系带,秦严却握了她的手,道:“这屋子长不住人,果然是有些阴冷入骨,爷先带你去个地方暖和暖和,等会子,屋里生了炭盆,驱了寒意咱们再回来休息。”他说着已将带过来的汤婆子塞进了被窝里,拉着璎珞的手往外走。
这里是秦严自出宫便一直住着的地方,和他们住的新房比起来,很是不同,显得更为宣阔,简洁,屋中摆设极尽简单刚硬,几乎找不到半点柔性气息。
正房果然是日日有人收拾的,秦严点了灯,璎珞便四处观望起来,饶有兴致的。
秦严拉着璎珞往正房去,只随意吩咐了一句,令准备热茶,烧些热水,再备两个炭盆送进来。
听到动静,守院的影七和苏哲便先迎了出来,见秦严身边还牵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裹着厚厚的斗篷,知道定是世子夫人,也不敢多看,更不敢冒然凑上前去伺候。
公主府虽和靖王府相链,可因两府都占地极广,故而两人过了两盏茶时候才到了浮云院。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秦严才拉着裹了厚厚黑斗篷的璎珞出了皎月院,一路往公主府的方向去。
璎珞便也彻底放下心来,道:“我去吩咐她们都歇下,等外头没动静了,咱们再过去。”
只怕还没戏耍,人就要被吹成风干冰棍了,料想他先前那样说,不过是突然想起了那事儿,提一提罢了,最多将她带过去,让她瞧瞧那秋千,言语上逗她几句而已。
此刻,璎珞见秦严设想的周到,又念着现在外头冷的要死,寒风刺骨,秦严便算是真让人搭了什么秋千,总也不能这大冬日的乱来。
现在都已是冬日了,璎珞是个耐不住寒凉的,又有宫寒之症,屋子中夜里已经开始烧炭盆。
秦严却挑眉,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不惊动院子里的下人便是,爷偷偷带你过去。公主府那边影七几个每日里都有收拾着,什么都是齐全的,虽然屋子里难免没有笼炭火,可有爷在,自也冻不着你,你若怕长久不住人,阴冷了些,咱们带个汤婆子过去便是。”
秦严回头望去,就见璎珞已从美人榻上跪坐起身,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仰头望着他,她的眼眸湿漉漉的,带着些讨好的温柔,道:“你既不想住在靖王府,咱们过去公主住一夜也没什么的,只是这么晚过去,会不会不大方便?”
见他说着就要往拔步床去,身影逆着灯光显得莫名寂寥,璎珞心一紧,哪里还有心思研究秦严是不是在图谋不轨,忙抬手拉了他的衣摆。
他说着翻身起来,道:“早些安置吧。”
秦严见璎珞狐疑的看过来,立马脸上便露出了黯然之色来,叹了一声,道:“还是算了,都这么晚了,明儿还要上朝……爷不过是今日不想呆在这府里罢了,气闷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