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是付了，可是我欠她不少钱，她家里现在等着钱用呢，你就不能借我一点应应急吗？我记得卡里还有十几万存款没动过呢。”

加上她这些年来的补贴，不可能没有钱，二十万也拿得出来，就看爸妈愿不愿意松口，肯不肯承认当初那十万是她的存款。

“菲菲啊，那笔钱你哥结婚的时候就没了啊，妈不是跟你说过吗？还有他下个月要在县城里头买一个店铺，要用不少钱呢，家里现在都一贫如洗了，妈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问你朋友再借点，凑够三十万。”

“妈，你还问我要钱？”徐菲菲的声音徒然拔高：“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徐妈在那边说：“妈当然知道，可是你不是认识很多朋友吗？他们城里人不应该没钱啊，你想想办法问他们借点就够了，那店铺的位置可好，你哥看上了要买，你嫂子也很喜欢呢。”

店铺？

“妈，我死在医院里问你们要两万块钱你们拿不出来，现在一个店铺你们都有钱给哥买，你们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

徐菲菲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一通电话再起波澜。

“菲菲，还不是你认识的人多呢，在大城市里头跟乡下不一样，你哥买个店铺，以后可以做点生意，你嫂子也可以带孩子，日子不是就好过了吗？”徐妈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徐菲菲哭着说：“那我呢？妈，你们知道不知道，两万块钱，现在就可以将我逼死呢？”

“怎么可能，我看那天你那个朋友，就不像是没钱的人。”

“那也是她的钱。”

“你是她朋友，肯定要帮忙的吧，你一个人花那么多干什么，出院之后好好去工作，帮衬点家里，妈妈这次是真的没什么存款了。”

“妈，我现在出院后，身无分文，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要睡大街了，房子也到期了。”

徐妈说：“那你到朋友家里去住啊，吃饭什么的，都不花自己的钱，这不是挺好的？”

“妈，你真是我妈吗？”

徐妈还没说话，那头却传来了徐爸的声音：“没钱自己想办法，没用的东西，丢人不说，现在自己也养不活，我生你出来是干什么的？没用赶紧滚。”

“好，以后你们也别找我了，就当我死了吧。”

徐菲菲心如刀绞，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她实在听不下去，唯一的一点希望，也被扑灭了，这个家，不如说是陌生人，甚至是陌生人都不如，起码别人不会骂她丢人现眼，不会每个月打电话来管她要钱。

“别哭了。”

季小雨也没想到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她对这样的父母感到心寒，跟替徐菲菲难过，这么多年来，几乎是看着她一点一点走过来，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小雨，我是不是活该？我竟然还对他们抱有希望，我是不是蠢透了？”

她抱着季小雨，在她肩膀上放声大哭，排山倒海而来的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家人，这就是家人，两万块可以买她的命都不拿出来，而且这些钱是她的，是她徐菲菲的血汗钱，盖房子，大哥结婚，生孩子，买新房，买车，用的哪一样不是她徐菲菲在外面拼回来的？

家里这么多张嘴，如果不是她，现在指不定还是不是住在土房子里头。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伤心，对人性感到悲凉，钱果然就是一切作恶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