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躺在床上，郁景城的电话就来了。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觉就接不到你电话了。”

“乖，以后不准这么晚睡。”

“你怎么会现在打电话来？睡不着吗？”那边时差应该是凌晨五点多，郁景城能打电话来，一定是没睡。

“想你了。”

心里一暖，她抱着被子更贪恋他的温度，两人已经一个礼拜不见了，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渗透身体每一个角落。

“你不想我吗？”郁景城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仿佛捏着她的心脏。

“想。”

“乖，我尽快回来看你。”

“照顾好妈，照顾好你自己。”

“我会的，现在就在医院呢。”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妈呢？”

“就在旁边。”

“我可以跟她说几句话吗？”

“好。”

郁景城走过去，低声询问：“妈，小雨的电话，要不要跟她说说话？”

刘大云没吭声，但也没拒绝，脸色还是一如既往难看，自从住院以来，她脸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笑容，有的只是对生活的不甘心还有痛苦。

“小雨，我将电话给妈了。”郁景城说完就将手机拿到了刘大云跟前，她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接了过去。

郁景城见状，松了口气：“妈我出去抽根烟，您跟小雨好好聊聊吧。”

病房的门被关上，看着儿子走远，刘大云才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妈。”

季小雨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顾虑到她心情，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妈，您的身体好些了吗？我的签证马上就可以了，到时候一定过去看您。”

“不必了，看我也好不了。”

刘大云此时的语气说不出的颓废加烦躁。

季小雨也是一愣：“妈，没有过不去的堪，我们都是您的亲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坚持，一定可以恢复的。”

“恢复什么，医生都说不可能了，这辈子我都不能站在舞台上，你们根本就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刘大云情绪激动，敲打着被子对季小雨嘶吼：“风凉话谁不会说呢？你们没有切身体会过根本就不懂。”

“妈，对不起，您要坚强。”

“你们所有人都叫我坚强，这有什么用，可以改变什么？我的腿能好起来吗？我可以重新站在台上吗？”她歇斯底里：“我这辈子都毁掉了，事情不是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妈，妈，对不起，您冷静点好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妈，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刘大云这几日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对着电话那头的季小雨痛骂：“我现在不好，你们希望我恢复有什么用，我腿已经废了，我这辈子的希望都没有了，你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