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满,我可是听说了,前段时间你收了一副唐伯虎的扇面是吧?”
被满军称做老谢的那人,看到满军的座位旁边没人,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怎么着,出个价吧,你知道我有个客户喜欢收藏名人字画,把那扇面转让给我吧……”
“老谢,不是兄弟不让给你,是你这话说晚了……”满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扇面收上来的第二天就脱手了,这事儿真是不好意思……”
满军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是笑意盈盈,老谢的名字叫做谢清阳,也是金陵有名的古玩商,生意规模要比满军大出许多,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就算那副扇面满军没出手,也是绝对不会让给老谢的。
古玩这生意有个特性,那就是难买难卖,收到一件好的古玩不同意,但是同样,手上有好东西,也未必就一定能卖出去,在某些时候,好的客户甚至要比进货的渠道更加重要。
而古玩行的客户,基本上都是一些高端的成功人士,他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稀奇古怪,谁能满足客户的要求,谁就能将这关系给绑瓷实了,从别人手里收取东西来维护自家的客户,这也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是自己急用钱或者是对方的出价高于市场价格,一般人也是不会将东西卖给同行的,满军这两年的古玩生意做的不错,隐隐有追上老谢的苗头,所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睦。
“哎,老满,我可是还没说价啊,你小子就这么不给面子?你说说卖给谁了?我去和他谈……”
听到满军的话后,谢清阳脸上露出几分不快来,他是真有一位客户在收藏唐伯虎的字画,所以只要听到圈里人有谁得到唐伯虎的东西,谢清阳一般都会高价买下来的,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连本带利的都能从客户身上赚回来。
“老谢,你真的要和我那买家谈嘛?”满军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着?我谢清阳在金陵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满军的话让谢清阳皱起了眉头,他八十年代中期就开始倒腾古玩,到了现在身家数千万,在金陵古玩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满军在他面前只能算是个小字辈。
“那成,老谢,东西是孙老买走的,你去找孙老谈吧……”满军看了一眼方逸,差一点就笑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谢清阳在金陵古玩行里,最怕的就是孙老爷子。
那还是五年前孙老爷子刚退休的时候,谢清阳跑到了孙老的家里,居然想请孙老给他的古玩店当大掌柜的去,言明白送给孙老四成分子,也就是说孙老一分钱不用花,就能成为他那古玩店的第二大股东。
但是让谢清阳没想到的是,原本还给他倒了杯茶让了座的孙老,居然一下子就把茶水泼到了谢清阳的脸上,顺手还抄了个扫把劈头盖脸的就将谢清阳给打出了家门,没等谢清阳下楼梯,他带去的礼物也是被孙连达给扔了出去。
行里向来传闻孙老不让古玩商进家门,其实源头就是出在了这个地方,那次被谢清阳一副市侩嘴脸给恶心了的孙老,从那之后就立下了这个规矩。
不管怎么说,谢清阳也是金陵古玩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被赶出了门之后,心里自然也是很不忿。
于是谢清阳就在不同的几个公开场合放出了话去,说他诚心上门相邀,想让孙连达退休之后挥余热,但孙连达实在是不识抬举,活该在家混吃等死。
不过事情的展,却是在谢清阳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他这话说完还没几天,孙连达就被国家鉴定委员会给聘任了过去,成为国内屈一指的文物鉴定专家,在行里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起来。
虽然孙连达没和谢清阳一般见识,但随着孙连达身份的变化,谢清阳也现原本身边围绕着的那些人,也都渐渐的和自己疏远了起来,到了这时候谢清阳才知道自己办了一件蠢事。
后悔莫及的谢清阳事后专门买了重礼去到京城,想向孙连达赔礼道歉,不过这一次他连大门都没能进去,而且还被他托关系递话的一位行里老前辈给臭骂了一顿,说他没大没小不懂得尊师重教。
做古玩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圈里人知道谢清阳得罪了孙连达之后,国内那几位最顶尖的鉴定大师,谢清阳是一次都没能再请的动了,这也导致他后来吃了几次药,损失了不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