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热情高涨,而且精力充沛,不知疲倦,这样的她反倒让唐景森有些吃不消。
唐景森在寻找她的那三天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下决定提前举行婚礼救她的那天,他甚至因为过度疲劳昏迷了。
之后就是匆忙举行了一天婚礼,他就靠一定要找到她的信念苦苦支撑着。这些天,他就像一只转不停的陀螺,信念化身为鞭子不停地抽打着他,让他不至于失去动力倒下。由于高强度透支体力,在找到她以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紧接着就跟她一起住院了。
今天早上接到红姐电话的时候,他还在输液。
此刻的钱朵朵,是一个受毒品控制的娃娃。异常兴奋,热情高涨,体力旺盛。
唐景森拥着她,一遍一遍地吻着她,一遍一遍地要她,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他们纠缠在一起,身与身紧密贴合,心与心激烈碰撞,爱火花四溅。
一直折腾到了傍晚,可是钱朵朵不见丝毫倦态,仍然缠着唐景森索取,唐景森轻抚她的小脸,“朵宝儿,我说过,这三年欠的可以慢慢还的,我累了。”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受……”钱朵朵像只小猫咪一样呜咽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唐景森受不了她这样,只得柔声哄她,“朵宝儿,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去洗个澡,放松一点儿。”
“好。”钱朵朵跳下床,冲进了洗手间。洗澡的时候,水温微凉,凉凉的水洒到身上,暂时冲掉了她残存的欲念,让她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顾锦辰一觉睡到天黑,才醒过来。
因为放心不下唐景森和钱朵朵,直接来到医院病房看他们,推开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房间并不见钱朵朵,唐景森上身穿一件宽松的t恤,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靠在床上,一脸疲惫,床上一团散乱,房间内弥漫着男女欢好后的气味。
“开窗散散味儿吧。”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
“紫玲没来?”唐景森现顾锦辰是一个人来的。
“她累坏了,还没醒,我让阿姨看着她,明早再让她过来。”顾锦辰说道。
唐景森点点头,“也好,今晚,我留在这里陪她。”
“你们俩战斗了一下午?精力可以呀!”顾锦辰坏笑着凑过去。
唐景森见顾锦辰一脸的邪恶,伸了伸懒腰躺下:“翻来覆去,昏天黑地,各种姿势,剩下的部分,你自行想象……”
“这下满足了吧,想了三年,总算……”顾锦辰突然听到身后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赶紧收了声,没有继续往下说。
钱朵朵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和唐景森的满身疲惫形成了强烈反差。顾锦辰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嗨,朵朵,今天感觉怎么样?”
“全身使不完的劲儿,我觉得我应该去楼下,围着医院大楼跑十圈。我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钱朵朵心头燥热,完全不能看唐景森,看见他,她就想扑上去,睡他,睡他,睡了他。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的时候,她被这样的自己吓着了,她不是这么不懂节制的人,即便爱唐景森,也不会这样强烈地想和他滚床单。
“你体内被人注射了毒品,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你没有想要自残和自杀的念头,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现在处于高度兴奋和精神亢奋期,需要你有坚定的意志力,自己控制好,然后配合医院治疗,会好的。”顾锦辰安慰道。
“毒品?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毒瘾作了?”钱朵朵愣住了,一脸地难以置信,看向唐景森,他面色沉重地低下了头。
“戒毒不难,痛苦的就是脱毒的过程,毒瘾包括单纯的身体上瘾和心理上瘾,熬过那段非常痛苦的戒断反应时期就算成功了。所以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会比现在更加痛苦。但只要你坚持下去,就能戒掉。钱朵朵,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熬过去的。你就当成是对自己的考验吧,你如果就此沉沦下去,不就着了别人的道吗?”顾锦辰和林逸凡原本的打算是劝钱朵朵离开唐景森,可是,钱朵朵此时的遭遇,让顾大少爷很窝火。
怕她影响婚礼,绑架她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一个弱女子注射毒品,这分明是要完全毁了她。
钱朵朵逼近顾锦辰,“顾少,你不是劝我尽快离开凤城,去上海吗?你不是说,幸好我和唐僧没有孩子,没有牵绊吗?你不是说,他和邓卉是联姻,关系到两个家族,两个公司及各大股东的利益,无法分割吗?你就让我沉沦堕落下去好了。”
“锦辰,你说过这样的话?”唐景森冷哼一声,目光冰冷似毒箭般射向顾锦辰。
“我说的是事实,景森,你可别忘了,你跟卉儿已经结婚了。”顾锦辰提醒了一句。
“我们没有领证,没有洞房,我自始至终,没有碰过她。婚礼只是因为朵朵被绑架,对方强烈要求的。别说走形势举行了一场婚礼,即便是结了婚,我想离婚也未偿不可。”唐景森不愿深究,因为在感情上,他始终是亏欠了她的。但是,不追究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怀疑。
钱朵朵的事件里,邓卉真能撇得那么干净吗?
“钱朵朵,你虽是受害者,但如果没有你,景森和邓卉的婚事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许晴玉,他和邓卉拖了三年;因为你,他们又被拖了三年。邓卉等了他足足六年,一个女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六年,而且还是在她最好的年华。”顾锦辰其实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钱朵朵这次出事不简单。
可换个立场考虑,邓卉说到底也是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不管举行婚礼是为了什么,他们结婚了,这是事实。所以,顾锦辰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他和林逸凡也是站在他们双方的立场去考虑,一致认为既然唐景森已经迎娶了邓卉,钱朵朵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唐僧想娶她,六年前就娶了,何必等到今天。她害不害臊,绑架我逼着唐僧娶她。六年都没有娶,却因为绑架我成功举行婚礼,这说明什么?说明唐僧心里有我,她什么都不是!我本来也无意介入他们之间,是她逼……逼我的!!让她去死,去死,去死,啊……”钱朵朵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不受控制地一把揪住自己的头,用力往下扯,一下子就扯掉一大把头。
看着她这个样子,唐景森光着脚跳下床来到她身边,“朵朵,你冷静一点儿,松手,快把手放开。”唐景森紧紧抱着钱朵朵,在她耳边温柔地哄着,“朵宝儿,乖,松手,听话。”
顾锦辰见到钱朵朵这个样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无法否认,情绪失控时的钱朵朵,口无遮拦地说了实话。
钱朵朵说的没错,何止她一个人这么认为?他们心里也都清楚,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唐景森都没有想过要娶邓卉。
无论是许晴玉,还是钱朵朵,即便没有她们俩,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终归还是不爱,因为唐景森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才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和借口。
“钱朵朵,你给我振作起来。人家不要你死,故意用这东西害你,想让你一辈子受折磨!你给我打起精神,不要让他们得逞!”顾锦辰上去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打在钱朵朵脸上。
唐景森毫不犹豫一脚踢了过去,踢得顾锦辰往后连连退了两三步才站稳,“你下不去手,你不忍心,我来!你难道要看她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只是暂时的不清楚,你打她干嘛,再动她一下试试。”唐景森投过去一记杀人的目光。
“你去跟她讲道理啊,看她能听进去吗?”事实证明,顾锦辰是对的。
这一巴掌,一下子就把钱朵朵打清醒了。
钱朵朵依在唐景森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我这是怎么了,我心里像火烧一样,我难受。”
“没事的,朵宝儿,只要你足够坚持,你一定可以撑过去的。不能被毒瘾所控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唐景森亲吻她的额头,脸颊,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可是钱朵朵却像只不安份的小兔子,一直动来动去。
顾锦辰被唐景森那一脚踹的不轻,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在房间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晚实在不行,就把她绑起来。”顾锦辰知道这话不中听,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唐景森舍不得,可是放任钱朵朵不管,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又不是犯人,干嘛绑我?唐僧,唐僧,不要绑我,我不要被绑着,我不喜欢被绑着。我难受,好难受,救命,救命,啊啊啊……”钱朵朵在病房里鬼喊鬼叫,顾锦辰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现在不光是想绑了钱朵朵,还想把她的嘴也堵上。
顾锦辰按铃呼叫了医生,医生赶紧过来了,看到钱朵朵的状态,有些为难地看向顾锦辰。
“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现在是怎么情况?”顾锦辰漫不经心地问。
“情况不太好,钱小姐毕竟年轻,像这种年轻的患者,自控力都比较差,所以……”医生欲言又止,看了看唐景森,“建议限制她的行为,以免得她伤人或者自残。”
“呵呵……”顾锦辰冷笑一声,“钱朵朵,你听见没有,如果你自我控制能力强,就不用绑你了。”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心里像被猫抓一样,唐景森,我难受……”钱朵朵呜呜地哭了起来。
唐景森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哄她,跟她讲道理,鼓励她能解决的了。
她张嘴咬在唐景森的肩头,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满嘴的血,顾锦辰和医生一起上去拉她,都扯不开。
钱朵朵力气特别大,根本控制不住她,她咬的很用力,直到血腥味儿让她作呕,她才松开嘴。
看到唐景森被她咬得鲜血淋淋,她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朵宝儿,深呼吸,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我一直在,我陪你度过这个难关。”唐景森接过护士递上来的热毛巾,轻轻擦去钱朵朵嘴角的血。
顾锦辰看不下去了,“钱朵朵,你时而清醒,时而失控。绑着你,是为了你不伤人,也不会弄伤自己,你自己说,绑不绑。”
“绑,把我绑起来吧。”钱朵朵看着唐景森被自己咬伤的肩膀哭着说。
“不要绑。”唐景森心疼地出声阻止。如果她狂想伤人,他愿意给她咬,给她打。如果她想伤自己,他会牢牢地看着她。
“绑。”顾锦辰知道他不舍得,也清楚他的想法。可是戒毒不是短时间的事,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怎么可能留他一个人?一声令下,护士和医生就上前去绑钱朵朵了。
“动她一下试试。”唐景森上前阻拦。
“顾总……”医生为难地看着顾锦辰。
顾锦辰走出病房,将门口的保镖叫进来帮忙,直接将唐景森给架出去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唐景森拼命挣扎,顾锦辰给了保镖一个眼色,保镖会意,一掌劈在唐景森的肩头,将他打晕过去了。
唐景森本就虚弱,几天没有休息,现在又被钱朵朵这么折腾。如果不把钱朵朵绑起来,钱朵朵还没好,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顾锦辰,你把他怎么了,你们放开我。”钱朵朵见唐景森被保镖给架出去了,顿时慌了,想反抗,却被两名护士强行按在床上,两名护士快按不住了,顾锦辰上前按住了她的脚。
“放心,他没事,一会儿就会醒。”顾锦辰应了一声。
“钱小姐,你深呼吸,别激动,坚持过去就好了。”护士长上前安慰道。
钱朵朵咬着唇,大口大口呼吸,“我心里像火烧,又像被蚂蚁咬,我难受极了。”
“坚持过去,不要被毒瘾控制,一定会好起来了。”医生给钱朵朵开了药,配合药物治疗,能减轻她的痛苦。
钱朵朵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挣扎了很久,整个人像是虚脱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唐景森醒来的时候,手上还在输液,一回头看见钱朵朵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他冲她微微一笑,“朵宝儿,我没事。”
“顾锦辰说你病了,几天不吃不睡,到处找我。”钱朵朵平静地看着他。
“嗯,我一直在找你,我不是扔下你不管,跑去结婚了。是我为了早日救出来,才提前结这个婚。答应你的事,我会兑现。”唐景森安慰道。
“唐景森,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愿意为我跟邓卉翻脸。你们的公司合作呢,你们联姻,是双方受益,一旦分开……”
“锦辰和林逸凡告诉你?”唐景森打断钱朵朵的话。
钱朵朵咬着唇没有回应,无论是谁说的,但这都是事实。
“朵宝儿,你不是说,不争一次,都对不起邓卉防你一场吗?争不争?”唐景森暧昧地冲她眨了眨眼。
“争,过来,我要睡你。”钱朵朵嘟嘴,飞了一个吻给他。
唐景森看了一眼头顶的瓶子,“等这瓶药输完。”
“好。”钱朵朵把泄的方式,改为啪啪了。
唐景森也知道,到了后半夜,钱朵朵会更加难以控制自己,帮她消耗掉体力,未尝不是一种解决方法。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陪钱朵朵度过她最煎熬的时段。
唐景森还没有结束输液,钱朵朵就控制不住了,她又哭又喊,拼命挣扎,可是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她痛苦的挣扎,胳膊和腿都勒出了血痕。
“朵宝儿,冷静下来,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唐景森在一旁看着她痛苦,心里难受极了。
他拔掉针头,结束输液,走到病床前,解开了钱朵朵身上的绳子。没有了绳子的束缚,钱朵朵像疯了一样,扑到唐景森身上,又抓又咬。
她简直就像一头小狼,胡乱的扯他的衣服,唐景森第一次感觉,女人狂原来这么可怕。
这一夜,钱朵朵一直折腾到天亮。好在唐景森本身体质不错,否则,还真应付不了她。
看到钱朵朵疲惫的睡着了,唐景森叫来护士,把两张病床并到了一起,他上床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也很快进入梦乡。
唐景森天天留在医院,寸步不离地陪着钱朵朵。他成了甩手掌柜,林非凡忙成了狗,天天医院公司两头跑。
林非凡把唐景森的工作都接了下来,安娜把林非凡的工作接了,加上自己的事,她也忙得像个陀螺。
唐景森接到唐老爷子电话的时候,是9月8号的下午,邓卉回国了,第二天是他们原订的婚期,准备了答谢宴,感谢亲友。
“今晚带卉儿回来吃饭,她回国了。听安娜说你病了,最近没有回公司。”唐老爷子在电话里说。
“明天直接在酒店见,她刚回国正忙,改天再回家吃饭。”唐景森搪塞道。
唐老爷子听到他这话,怒了,“卉儿回国,你也不去接机,你们是夫妻,新婚燕尔的,一个出差,一个装病。”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唐景森看见钱朵朵醒了,匆忙挂断电话。
钱朵朵睁开眼,看着唐景森,这几天他一直陪着她在医院,清瘦了很多。
而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全身无力,感觉就快要死了。
洗澡的时候,她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了,目光无神。
钱朵朵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红姐和紫玲来看她的时候,心疼坏了。
“还要多久才会好,朵朵都变成这样了,以前就听说沾上那东西,特别折磨人,没想到……简直就是蜕了一层皮。”紫玲握着钱朵朵的手,心里难过的不行。
红姐注意到,这几天来看钱朵朵的时候,医生已经不再也绑着她了,“唐总,朵朵是不是没事了?”
“嗯,医生说,她现在很虚弱,明天可以安排出院。但是回去以后要好好静养,我打算带她回兰苑。”唐景森看着病床上的钱朵朵,满眼心疼,但是也很欣慰。
那么痛苦和煎熬,她都挺过来了,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朵朵,你是跟唐总回去,还是跟我回家?”红姐也出了邀请。
“朵宝儿……”唐景森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钱朵朵的手。
“好久没有回兰苑,想去看看。”钱朵朵微笑着说。
“好,等你好些了,再回来看我们。”红姐点点头。
“好。”
离开病房的时候,红姐深深地看了唐景森一眼,唐景森会意,找了一个借口,走出了病房。
“有话说?”唐景森看向走廊里的红姐。
红姐点点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唐景森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