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主跑了。”薛睿抬手吃起盘上黑子。
刘昙琢磨着下一步棋,头也没回地说:“华珍园各处都有羽林军把守,丢不了她,让她去玩吧,难得出宫一回。”
接着话题一转,问:“今年祭典,莲房姑娘也在?”
薛睿道:“先前落了选,后来秦家小姐摔伤,又把她替换上了。”
刘昙微露冷笑:“太史书苑。”
薛睿没有置评,看着他手起子落,正在他白子局外,点头道:
“好棋。”
王大人带着余舒他们在华珍园溜腿,把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才放他们回去。
明日就是初九,祭典在正午时分,可是他们这些人一早就要赶到皇陵,不容半点差池。王大人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们一遍又一遍,尤其是要他们今晚早点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盯着湛雪元和崔芸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王大人离开后,余舒回房去换下礼服,收好在衣柜里,此时天色尚早,她这一趟出门也没带什么书本,这一时竟闲的没事,躲在房里闷。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余算子。”
余舒认得是崔芸声音,便从卧室出来开门,就见崔芸笑盈盈地站在门外,一手拉着脸色淡淡的湛雪元。
“何事?”
“离吃饭时候还早,我们打算出去逛逛园子,你要不要同行?”
“我累了,你们去吧。”余舒说完,就把门带上了,她宁愿待在房里闷,也不想应付这类小人。
湛雪元看着关上的房门,神情阴郁地对崔芸道:“我就说不要叫她,你非多事,你想巴结她就去,带上我做什么。”
崔芸忙挽住她手臂小声道:“瞧你说哪儿的话,我巴结她干嘛,犯得着吗?我还不是不想看着你与她交恶,好歹她也是个四等的女算子,等回到书苑,她要是寻你麻烦,看你怎么办。”
湛雪元却激不得,咬牙切齿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好好好,你不怕她,走吧,我们到别处去走走,可别要因为她就坏了兴致。”
崔芸将湛雪元拉走了,一道门后,余舒听着她们吵闹,皱了皱眉毛便回了卧室,倒不是她好脾气不想出去与她们争论,实在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小角色,她很难放在眼里。
湛雪元和崔芸说是去游园,可这华珍园哪里是她们能随便走动的地方,花园楼景都有侍卫把守,走没多远就被人挡住路,几次下来,也没了兴致,就在湖边走了走,便怏怏回去。
崔芸跟着湛雪元回到房里,看她郁郁寡欢,就哄劝道:“这华珍园其实没什么好玩的,等咱们再回了京城,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你喜欢。”
“嗯,”湛雪元点点头,随手摸向脖颈间,下一刻,猛然变了脸色。
无聊的人最容易犯困,余舒和衣躺在榻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却是被门外的拍门声吵醒。
“砰砰砰!”
“出来,余舒你给我出来!”
余舒打着哈欠坐起身子,屋内昏黄一片,她理了理睡的毛躁的头,不悦这样被人吵醒,便阴着脸去开门。
“吵什么吵?”
一二三四¨门外站着不只一个人。
打头阵的是湛雪元,余舒看着她怒目圆瞪地推开自己,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她的卧房。
余舒一愣,紧跟着跑进去,便见湛雪元一手将她床上枕头被子都扯落到地上,没头苍蝇一样踩了几个脚印,转头就要去拉她的衣柜。
余舒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借着力大将她拉开,一声喝斥:“你什么疯!”
“你放开我!你这小贼!”湛雪元甩着她的手,指着余舒鼻子,两眼红地大骂道:“你偷了我的天玉,装什么装,还给我!”
余舒顿觉一阵头疼,使劲儿拽着她,一掐她手腕,冷声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东西,啊?”
湛雪元被她捏的肉疼,缩了下肩膀,梗着脖子凶恶道:“除了你还能是谁,下午我和芸芸出去,后院就你一个人,肯定是你贪图我的天玉,偷偷到我房里拿了!”
余舒差点一口“呸”到她脸上,这没脑子的蠢货,她又不是他们湛家的人,不懂得天玉风水这门奇术,拿了她的破石头有个屁用,拿来砸她家的玻璃吗!?
跟进来围观的崔芸、冯俊和文少安他们看到这一幕,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劝解,还是崔芸最先看不下去,苦着脸道:
“余算子,你要是拿了雪元的天玉,就快还给她吧,别等着事情阄大了,不好收拾。”
湛雪元一个激灵,突然回头叫道:“芸芸,你去,去请王大人来,去找侍卫,就说这里有小贼,快去啊!”
崔芸踟蹰,后退了两步,掉过头就打算往外跑去喊人,余舒看到只觉得牙痒痒,蠢货,一群蠢货!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果真惊动了上面,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文少安,你给我拉住她!”
这几天和余舒一直保持距离的文少安会听她的吗?答案用他的行动证明—
“呀1你、你放开我!”
崔芸尖叫一声,就去拍文少安的手臂,可文少安却纹风不动地扯着她,一步不让她往外移,另外两个少年看着,帮也不是,拉也不是,愣愣地杵在那里。
这一时间房里乱了套:
“别拉我,疼,你快放开我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余舒这你小贼,你这该死的敢偷我的天玉,你做贼心虚,你卑鄙无耻!”
余舒沉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一扬手,一巴掌盖到乱蹦乱跳的湛雪元脑袋上,直把人打歪了过去,戾声道:
“统统给我闭上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