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数月之前,你我观星,占卜出北方变天斗宿吞虚,灾星妄动,太平将休。两个月前,东北女真六部进犯,东菁王姜怀赢借口大举招兵,半个月之功,就清了边患,可这兵马,却屯而不散,圣上惮其功高,与薛相尹相商议,适才决定将湘王爱女远嫁,然而圣上不安,使皇后下了懿旨,往北方,寻了借口,诏东菁王母妹进京。”
东菁王这一封号,传过三代,追溯起姜怀赢的祖上,乃是熙宗外戚,他的外曾祖母曾经贵为皇后,到他这一代,血缘已经稀薄了。
姜怀赢年近三十而立,至今未娶妻子,父亲战死,母亲封号卫国夫人,除了两个庶姐弟,便只有一个幼妹最亲。
此番皇帝假皇后之后召唤姜怀赢至亲,无疑是存了拿捏人质的想法。
闻言,任奇鸣面露异色:“姜怀赢肯吗?”
常年镇北,姜家劳苦功高,东菁王威名远扬,可那东北地处偏冷,四季酷寒,怎比得上京都繁荣,姜怀赢年年屯兵,若说他没有一点异心,谁信?
朱慕昭闭了闭眼睛:“本座卜了一卦,人已经在路上了。”
“......东菁王的心思,倒叫人猜不透了。”
两人各自沉默,为北方那一颗不知所期的灾星。
余舒在城北新宅逛了一圈下来,已经是黄昏。
周虎跟着她,将这些日子匠人们的作为一一禀报了。
四进三门的大院,算是华宅,南北两跨院,自带了两个小花园,要邱继明这个工部侍郎来主事,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一个月,就拾掇了七八,泥土石灰都打扫过了,只剩下漆工,最多半个月,就可以竣工了。
余舒看园子里外干净,很是满意。
为早早搬进来,就让周虎去寻了纸笔,记下各处门井廊道,今天回去,就好好细究一番风水摆设,等那一套水晶饰卖出去,再大肆采买盆景花木、金石玉器等物。
“你这管事当的不错,只是个光杆司令,没什么人使唤,”余舒夸了跟着她忙前忙后的周虎,笑道:
“等到完工之后,咱们再走一趟供人院,买些奴仆回来调¨教,给你也派些人手。”
周虎忠厚地笑了,朝余舒拱手作揖:“全听姑娘的安排。”
......
余舒从宅子出来,行至大门口,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和那守门老仆大眼瞪小眼的景尘,眉头一挑,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
她进去少说有一个时辰,头顶着烈日,他就一直站这儿等着?
“小鱼,”景尘见到余舒总算出来,神情一松,紧巴巴地瞧着她,不免露出一点委屈:
“我在等你。”
余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向外走,一边道:
“你跟我来。”
景尘以为是错听,眨了几下眼睛,见她上了马车,才忙不迭去牵马跟上,只觉得这一个下午,没有白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