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冲她点头,“其实牛棚的前后左右一大片地都是咱们家老宅子的所在,后面的路本来也不是路,是咱们家的宅基地。你选中的那块地并不是主屋,而是前院客房,这牛棚还是咱们家的牛棚马房。只不过解放后打土豪、分土地,老宅子就被老百姓一窝蜂地冲上来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牛棚马房给牲口住,拆掉的砖瓦木石一部分用来盖大队上的办公室,现在还在那儿,其他的则被当时比较厉害的几家人分了分,盖自己家的房子去了。”
世人乐得看他老父兄嫂一家子住在牛棚,未尝不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风轻雪歉然道:“对不起,陆叔,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道什么歉?这事又不是你做的。”陆父摆摆手,“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拆房子时从墙里拆出来的金砖银锭我不也没觉得可惜?我现在就盼着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听他这么说,风轻雪也立刻转移了话题,“陆叔,以前真的会在墙里藏金银啊?”
这种事她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
陆父一笑,“凡是有点底蕴的人家,在乱世当中,谁不给自己家留条后路?那些又打又砸又拆房子又劈家具又掘地三尺的,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做的?不然白费力气干什么?当年拆咱家时,有几个没摸两个大黄鱼藏在自己兜里。”
远的不说,只说苗凤琴,当时浑水摸鱼就没少拿小而贵重的东西藏进自己裤腰,这是大儿媳亲眼看见,事后告诉自己的,她陪嫁的一对镶宝石的赤金龙凤镯就在苗凤琴手里。
只不过苗凤琴是王正国之妻,陆父没叫家人声张,现在也不打算说给风轻雪知道。